半個時辰後,明燭呻.吟著抱住了頭,有氣無力地栽在軟枕上,道:“那簾,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那簾正在將炭盆裡的火弄得更烈,整個房間一陣溫暖,他淡淡道:“我沒做什麼啊,只是讓他過來照顧你,哪裡有問題嗎?”
明燭道:“照顧?你是巴不得他知道我的身份嗎?”
那簾道:“我看這孩子很仗義,應該不是你想的那種知道你身份便會疏遠你的人,你是被人虐怕了,有點草木皆兵了吧。”
明燭脫口而出:“誰會喜歡怪物?”
那簾回頭看他。
“周負雪喜歡的只是五十年前的明燭罷了,”明燭垂眸看著自己的腿,喃喃道,“那個時候的明燭張揚肆意,雖然修為低但卻能光明正大地活在世間,而我呢……”
那簾又往火盆裡扔了一塊炭,火花迸發出來,一陣星火燦然。
“不諱只是一個陰晴不定行為詭譎的可憎妖修,他曾經說過,我是個怪物。”
那簾看著他垂眸黯然的樣子,挑起眉,故意道:“那我現在讓人去告訴他別來了吧,我看你也不想他待在你身邊的樣子。”
明燭一愣,沒想到那簾會如此不按常理出牌,臉上有些困惑迷茫。
那簾暗笑,偏偏嘴裡還在故意道:“而且他在說玉城也沒其他事情了,我順便讓人把他送回日照好了。”
明燭一噎:“這……”
那簾道:“不諱,你說好不好啊?”
明燭神色頓時有些掙紮,他捏著袖子來來回回在指尖轉著,不知不覺間將華美衣服上的銀絲給勾出來了。
那簾忍笑:“怎麼了?說話啊。”
明燭就算再傻,也看出來了那簾是在打趣他,瞳子微微亮起金色的燦光,幽幽道:“奚楚,咬他。”
那簾還沒反應,突然從角落裡竄過來一個雪球,“啊嗚”一聲,直接咬在了那簾耳朵上。
那簾頓時:“啊啊疼疼疼!快鬆口小祖宗!耳朵要被咬掉了……不諱不不不諱,我錯了我錯了,你快讓他鬆口!”
明燭這才慢悠悠招了招手,奚楚立刻爪子一蹬那簾的臉,奮力撲到了明燭懷裡。
那簾耳朵上一個牙印,臉上也被蹬出一個梅花爪印,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再也不敢惹這個祖宗,任勞任怨地繼續弄炭盆,片刻後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道:“不諱,你答應我一件事。”
明燭正在拿肉幹喂奚楚,聞言頭也不抬:“什麼事?”
“等會不要再讓奚楚咬我。”
明燭:“……”
明燭看他這副出息的樣子,一言難盡地點點頭:“好。”
那簾彷彿得到了一張保命符,將手中撥弄炭盆的鐵棍放下,道:“前些日你昏睡的時候,陸青空和周負雪前來找我求玲瓏玉,我給他們了。”
“就這事兒?”明燭不甚在意,“反正我要玲瓏玉也是要給他們,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簾做出了一個隨時要跑的架勢,視死如歸,道:“給他們之前,我要求周負雪自廢修為。”
明燭拿著肉幹的手一頓,抬起頭面無表情看著他。
那簾說完最後一句話:“他照做了。”
明燭:“……”
他深吸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沒有多少表情變化,反而問道:“為什麼?”
看到明燭如此冷靜,那簾這才鬆了一口氣,好好地坐了回來,道:“我之前曾經聽你說過他是個無靈脈的事,所以在見面時曾悄悄探過他的經脈,發現他並不是無靈脈,反而有一種天賦很高的靈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