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負雪不清楚這個妖修到底是偽裝還是真的如同他表現的那麼人畜無害,所以就算覺得不對也不敢貿然闖進去查探,只好張開神識往裡面一探,發現裡面只有一個人的氣息,這才緩慢鬆了一口氣。
他沒再說話,直接轉身離開。
腳步聲離開後,明燭手中的動作才緩慢停下,他垂著頭呆呆看著地上斑駁的血跡片刻,這才緩慢彎下腰,將額頭抵在手背上,許久後才輕輕發出一聲嗚咽。
明燭靈力耗盡,勉強修養了一晚恢複一些靈力,第二天臉色蒼白的再次跟著陸青空周負雪一起出去了。
陸青空看到他的臉色,一直在擔心:“你真的沒事嗎?看你臉色都白了。”
明燭笑道:“沒什麼,我膚色本來就很白。”
陸青空只好沒再追問,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個事情,好奇道:“我聽說你們妖修本相都十分強悍,那簾是九尾狐,你是什麼啊?”
明燭笑容一僵。
陸青空道:“不過看你渾身都是白的,就連睫毛也是白的,不會也是狐貍吧?或者雪貂?”
明燭藏在袖子裡的手劇烈發著抖,面上勉強笑了笑。
陸青空自顧自說著:“我覺得什麼都挺好的,就是最好不是長蟲,要不然我家大師兄見了你指不定要尖叫了哈哈哈。”
明燭:“……”
笑不出來了。
陸青空偏頭看他,滿臉都是好奇:“所以說你到底是什麼啊?”
若是旁人問明燭這個問題,按照他現在涼薄的性子早就讓那人墳頭三尺草了,但是陸青空注視過來的視線卻無半分嘲諷和不屑,真的只是單純的好奇。
明燭的唇更加蒼白,他長睫輕輕顫了顫,啞聲道:“我……我、我是……”
他臉色那麼難看,就算眼瞎腦殘如陸青空也看出來了他不想談論這個問題,連忙擺手道:“對不住,我不是有意探聽的,只是好奇罷了,你不想說千萬不要勉強。”
明燭感覺到喉中一股血腥氣蔓延,偏著頭捂住了嘴,輕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陸青空看自己無心的一句話就把人逼成這樣,頓時愧疚極了,他怕自己多說多錯,只好勉強住了口。
周負雪終於覺得耳根清淨了。
三人一路無言。
陸青空沒人說話,只好四處張望,餘光掃到道路兩旁的客棧時,眉頭皺起,對周負雪道:“說玉城的客棧都這麼不結實的嗎?怎麼倒了那麼多?”
周負雪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前幾日還正常的一排客棧悉數變成了一堆廢墟,陸青空還眼尖地認出來了其中有幾個人正是在他們找客棧時把他們趕出來的掌櫃。
說玉城不比其他處,客棧往往都是建在一條街上,平常都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但是今日那一排客棧不知道是怎麼倒了黴,全被人用蠻力擊毀,有幾處還起了大火,此時火被撲滅,一片焦土。
陸青空一個個看過去,覺得解氣得不行:“真是報應!前幾天還得意洋洋把我們趕出來,現在該哭了吧,還好我們沒有住在那裡,哼!”
路上的行人都在小聲議論著,就陸青空聲音最大,趾高氣揚,有幾個被毀客棧的小廝還認得他,見到他那麼得意的德行,險些被氣昏過去。
陸青空從街頭一路嘲諷到了街尾,在眾人的憤恨瞪視下,終於出了一口惡氣。
最後他總結:“天理昭昭,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