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都不敢提這個秉筆之位。
脂玉樣膚色瞬間起了清晰巴掌印,一處因戴了扳指的指節原因頃刻呈紫,當即於起色。
劉栩伸手掐住他脖子、一手收緊,忿火中燒咬牙切齒道:“他承擔不起你承擔得起是吧,你就賤命一條,還想將整個司禮監全搭上去。你好狂啊!”
“祁聿,是咱家寵得你沒邊了,讓你分不清輕重!”
所有憤怒化成力道全讓祁聿受盡,掐得祁聿登時臉上青紫攪成一片,渾身巨顫又不敢逆他。
劉栩火冒三丈怒不可遏,這張看著乖順的臉此刻真是讓他心生膈應。
“你敢掐皇爺私密,若刑部漏半絲風聲,你一個人就剮殺了司禮監大半。厲害,你當真厲害!你為了個秉筆不顧所有同僚性命,你好的很吶。”
“他都比你有良心知道自裁護住司禮監,你怎麼不去死。”
她頸子被掐束著,氣息扼斷同時喉嚨疼痛一併讓人難忍,胸腔急促嘗試再如昨晚般無濟於事。
昨晚她有給自己準備的後手,今日......只能看劉栩什麼時候消氣。
她緊緊掐著手心,身上幾處感官相撞相融,讓人生死不能。
他腥紅著眼,沖著門外怒喝:“李蔔山。”
李蔔山最是懂劉栩心思,捧著柄寸長軟鞭進門,全程目不斜視,就連祁聿喘息不足的痛苦掙哼也閉耳不聽。
在劉栩手旁擱下東西轉身就出去。
劉栩將人甩出去,起身握起軟鞭照著那張他肖想已久的背就抽。
淩厲劃開風聲的短促並落到祁聿身上,她在頭昏眼花中再度跪好,伏地在劉栩跟前任他洩恨。
只有劉栩洩足恨,才會保她。
一是司禮監不能同時損兩員,二是劉栩真心喜歡‘他’。兩道全齊,她的名冊才會在陛下案頭被勾畫,提秉筆名錄。
只要今日不被打死,就是她贏。
此刻結局已在心中驗了千百遍,幾乎毫無偏差。
一鞭上身,常年沒受過真刑的她陡然咬牙硬忍,忽來的刺骨感官令她不小心咬了舌根。
脊樑口腔攪得疼根本不及緩,又是兩鞭,喘痛間她控制不住吐了口血。
劉栩看見地上一口血先是一愣,頂上的氣性暫暫緩了片刻,可一想祁聿幹得混賬事,又是一鞭下去。
祁聿狠,咬著牙硬是哼也不哼,除了非吐不可的氣腔,硬骨頭的祁聿是半分求饒動作也沒有。
一想祁聿敢拿整個司禮監性命去搏邊呈月一條命,他就怒沖雲霄。
打了多久他不知道,等停手,就見祁聿背上衣裳摻著血亂了一團,好好一張背打的不能看。
便是這個時候,祁聿肩胛依舊抵著地板,人還端端正正無力跪伏在地上。
他就是這樣,錯是認的,禍是敢闖的,事是行的周密的。要不是這樣瘋瘋癲癲,也到不了如今這地步。
祁聿實在讓人又愛又恨。
劉栩獰著眉,手上軟鞭砸他身上,一腳賞他側躺喘兩口順氣。
腥風血雨過去,祁聿還不忘謝賞。
“多謝翁父饒兒子一命。”
劉栩聽到他聲音又竄出一股火氣,磨牙甩臉閉目。
一忍再忍下狠狠捶把議事長桌,反慪兩口氣,拂袖離去。
本想反轉過去好好舒口氣,不料肩胛一動,刮骨樣的疼就鑽進感官上限,她閉著眼悶哼了聲。眼淚不受控劃了半張臉才咬住疼,抽喘幾口才順了氣。
只聽門外劉栩惡狠狠聲音厲喝:“鎖了,明日再放出來。”
祁聿睜眼,眼底卻盡是朦朧,什麼也看不清。
她這局贏了,贏在邊呈月跟劉栩都在不合時宜處的重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