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田哪裡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他和荊戈聊完心裡話,跑到帳篷裡找能抓魚的工具,剛巧白易的揹包也在他們帳篷旁倚著,白易又託他幫忙翻幾包面巾紙出來,範小田就把包拉鏈拉開了,結果裡面掉出根新鮮的絲瓜。
“咦?”他抱著絲瓜左看右看。
“哦,這是我媽在大院兒裡種的,昨晚沒來得及吃,今晚可以燒個湯。”白易瞧見,隨口解釋,“我爸媽現在半退下來沒事幹,成天在院子裡種菜,你們想吃什麼跟我說,基本上市面上有的他們都種點。”
既然是自己種的,這個瓜就寶貝了,範小田捧著瓜屁顛屁顛地去找荊戈:“我們以後買了婚房,也種點菜吧。”
荊戈沒帶魚竿,但他記得租帳篷的小店似乎有租,正準備去看看:“婚還沒結,房子裡要種什麼都惦記上了?”
oega點頭,認真地說:“我連孩子在哪兒上學都想好了。”
“行。”荊戈除了這麼回答,也沒別的話好說,領著範小田去找魚竿。
估計是太激動,他跑上棧道才想起來懷裡還有個瓜,荊戈早就發現了,正等著他自己察覺,現下笑得不行,替他拿著:“你長點心行不行?”
不過要是範小田長心,他就不是範小田了。
“荊哥,我上大學的時候也有高年級的同學留下任教。”原來他的心思還在白易和繆子奇的過去上轉悠呢,“都是成績好的才能留下來。”
言語之間很是佩服。
“你想當老師?”荊戈有點好奇。
“以前想教小朋友!”範小田點了點頭,“不過後來接手了外公的炒貨攤,就沒往那方面考慮。”
“你有教師資格證?”
“有啊。”他踩著落葉蹦蹦跳跳,“畢業那年就考到了。”
這倒是讓荊戈驚訝了,apha還以為範小田畢業以後就往炒貨攤裡一蹲,如今看來他既有教師資格證,又有刻章的手藝,不論好不好,出路都挺多的,如此說來,外公在範小田的心中分量很重了。但荊戈不敢問。apha經歷過失去至親的悲痛,明白那種傷痕一輩子都無法抹平,所以再想探究其中的緣由,也硬忍著。
週末的中午,許多旅客已經收拾起帳篷準備搭晚上的車從湖邊回景區門口了,範小田站在棧道上遠眺,問荊戈他們什麼時候回去。
“明早吧。”荊戈想了想,“反正景點的車來得不算特別早,帳篷也好收拾。”
就是範小田是個小麻煩,apha想,估計他又要睡懶覺了。
“小麻煩”正撅著屁股挑魚竿,認真勁兒宛如上戰場前挑選兵器計程車兵。
“荊哥,怎麼挑呀?”
荊戈對釣魚知之甚少,也不太瞭解,幹脆直接問店裡的售貨員。售貨員認識他們,也知道他們租了帳篷,這會兒熱情地介紹了一遍,然後問他們誰釣。
“我!”範小田跳起來,雙眼冒光。
“你有勁兒嗎?”誰看到他都忍不住打趣,“釣魚可是力氣活。”
“有有有。”範小田心裡卻不這麼想,他想一條魚能有多重,於是專挑重的魚竿租。
售貨員有心阻止,但見荊戈挺開心地看著oega胡鬧,就沒吱聲,心道最後肯定是apha釣魚。售貨員還真沒想錯,範小田也就是回帳篷邊的時候扛了會兒魚竿,等見到白易,立刻抱著絲瓜跑了,留荊戈一個人拎著個兩根魚竿慢悠悠地往回走。
白易也不知道幹了什麼,眼角有點慵懶的紅,範小田湊過去看看,順便嗅好聞的青梅味兒:“我租到魚竿了。”
“你抱著個瓜幹嘛?”白易笑他可愛,“也不嫌重。”說完把絲瓜拿到自己手中,掂量著晚上是做湯還是炒了吃。
結果白易還沒想好,範小田已經開始在一旁咽口水報菜名了:“絲瓜炒雞蛋,蛋花絲瓜湯,蒜蓉絲瓜……”
終於走回來的荊戈抬手給了他一個爆慄,意思是別腦補,湖邊上能煮個湯就不錯了。白易也就煮了個湯,沒有雞蛋沒有作料,往裡丟了幾根還算新鮮的小青菜,範小田照樣吃得香,捧著碗喝個沒完。說起來他外婆也種了一面牆的絲瓜藤,每到夏天都結好多絲瓜,範小田最喜歡用絲瓜炒毛豆,他能就著清甜的絲瓜吃一碗飯,然後再把毛豆耐心地全吃進肚。
所以說小城市也有小城市的好處,老城區的居民大都在院子裡種點瓜果時蔬,一年四季過得清閑,時間的流淌就顯得尤其慢,回憶自然更加綿長。
“小田,咱們院兒裡九月份有個家庭聚會,你記得跟荊戈一起參加。”
範小田含著絲瓜納悶地望荊戈:“什麼家庭聚會啊?”
荊戈耐心地解釋了一下聚會,他聽得入神,吸溜了一口湯,蹙眉說:“我是你的o,我當然要去。”說完還不滿地扭扭,“你怎麼不早點和我說?”
“本來就要帶著你去,早說晚說不都一樣?”
“也是。”範小田又開心了,他靠著荊戈,一邊喝湯,一邊眯著眼睛看魚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