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繆子奇苦笑,“那時他才大一,發情期就亂了,我為了讓他舒服些,在學校裡留任了三年,現在總算把他的發情期穩定在六七月了。”
三言兩句將當年的苦澀一筆帶過,卻沒有人能體會到其間的心酸。
荊戈用力按住繆子奇的肩:“別擔心。”
“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繆子奇眉宇間湧現出淡淡的愁容,“荊隊,你也能看出來吧,白易對我的感情很複雜,一部分是原本就存在的喜歡,還有一部分是當年受刺激留下來的排斥,所以他和我說話總是很沖。”
“然後我這個人吧……真像白易罵我的那樣,假清高。”繆子奇明明在笑,笑得卻比哭還難看,“大一的時候我不是沒動心,就是非要玩深沉,把他活生生拖累成現在這樣。”
夏末的風把oega的笑聲吹到他們耳畔,繆子奇清了清嗓子,將話題扯回來:“所以我很擔心白易的爸媽不接受我。”
“可這的確是我自找的……我現在都不敢想象,剛被我標記的那個發情期他該有多難過……”剩下的話很輕,繆子奇說完,起身走到湖邊把白易拎起來抱了抱。
白易一如既往地蹙眉大喊:“你發什麼神經?”
範小田趁機溜回荊戈身邊,盯著鍋裡的粥咽口水。
“別吃了。”apha逗他,“摸摸你的肚子,肯定鼓起來了。”
範小田當真去摸肚皮,捏到鬆鬆的肉頓時不敢看鍋裡的粥。
荊戈忍笑拍他的背:“挺胸抬頭,肚子就沒了。”
不管有沒有用,範小田照做,當真摸不到肉,立刻坦坦蕩蕩盛了碗粥美滋滋地喝。
荊戈:……
“慢點,別嗆著。”apha一瞬間想把他帶來的揹包藏起來,因為依照現在這個狀況,範小田真的能把所有的零食都解決掉。
範小田還不知道荊戈剛聽了個大八卦,他腦袋裡的黃色氣泡破掉大半,現在正苦思冥想該去哪裡找魚竿呢。
“荊哥,我們等會兒去釣魚吧。”既然想不出解決辦法,就把難題拋給apha。
範小田挨著荊戈坐在湖邊吹風,捏著apha的手掌認真描摹他掌心裡的紋路,指尖勾勾畫畫,也不知道看出了什麼,反正瞧得挺開心。荊戈安靜地坐了會兒,等著oega主動發問。
“荊哥,你剛剛和繆醫生在聊什麼?”範小田果然掉進荊戈的“陷阱”。
“聊過去的事情。”荊戈動了動手指,把繆子奇剛剛說的故事告訴了他,最後總結,“你瞧,提前發情的危害有多大。”
誰知範小田聽得滿臉悽悽:“白易好可憐哦……”
“是啊,所以沒到發情期千萬別胡鬧。”
“我好心疼他。”
“……”
煞費苦心的勸阻全部打在了範小田的南牆上,荊戈有點頭疼,但也知道他性情如此,只好無奈地揉揉oega的頭,和他一起傷春悲秋。
“明明兩個人都喜歡對方,幹嘛要互相折磨?”範小田想不通,伸手攥了一顆小石子往水裡砸。
“不是所有人天生都適合彼此,任何感情都需要磨合。”荊戈摟著他的腰講大道理,“有的時候磨合只要一瞬間,有的時候陰差陽錯之下,可能就要一輩子。”
“一輩子”這三個字聽起來有種時間沉澱的厚重感,範小田喘了口氣,把腦袋擱在荊戈肩頭:“如果是相愛的兩個人,磨合一輩子也挺好的。”
他摳摳手指:“再苦再累也是兩個人扛嘛……”
還真別說,談正事的時候範小田的邏輯特別清晰,清晰到荊戈都佩服的程度。
“白易人特別好,把我當弟弟看呢。”他嘀嘀咕咕,“每次我去解圍的時候,他都順著臺階往下下,其實就是不想和繆醫生吵架啦,他倆感情肯定很好,只是相處模式和我們不一樣。”
“我們是什麼相處模式?”
範小田仰起頭看天上流動的白雲,又低下頭瞧嘩啦啦翻滾的浪花,絞盡腦汁:“我倆……我倆特別好。”
“什麼特別好?”
“哎呀,就是好。”
荊戈聽得發笑,把他摟在懷裡好好親了幾口。
特別好就是特別好,連生活中的小摩擦都特別好。
他倆在湖邊美好得不行,湖邊上別的旅客可就難受了。快開學的時節,來旅行的小情侶少了,大多是朋友結伴,挺多單身狗,他們成天聽著兩頂帳篷冒出奇奇怪怪的聲音也就算了,現在白天還要看著範小田和荊戈坐在湖邊秀恩愛,這假度得還不如在家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