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
荊戈從不食言,所以範小田安心了,扭頭看他媽在幹什麼。葉安女士正倚在車窗玻璃邊看書,一副歲月靜好的模樣。他挪過去偷瞄,發現他媽在看《平凡的世界》,範小田震了震,擱下手機從揹包裡掏出一本書。
“看什麼呢?”葉安問。
範小田說了一個憂傷得不能再憂傷的書名。
然後引來他媽鋪天蓋的嘲諷:“我說你每次遇到事情怎麼都哭嘰哇啦地嚇自己,感情是小說看多了啊?以後搬去和荊戈一起住,可千萬別再看這些玩意兒了,傷腦。”
範小田縮了縮脖子,寶貝地抱著自己的傷痛文學:“荊戈喜歡我,不會嫌棄我的。”
“我嫌棄你。”葉安沒好氣地撂下一句話,拿起《平凡的世界》繼續看。
動車平穩地飛馳,他們出行的時間很討巧,車上旅客不多,也沒有小孩子,範小田曬著太陽犯迷糊,不過幾分鐘就睡著了,開始囈語著叫荊戈。
葉安到底是他媽,聽著挺心疼的,揉了揉範小田的腦袋,輕輕嘆了一口氣。
哪有父母捨得孩子難過的?
範小田一覺睡到下車,他跟著葉安上了主辦方的車,直接被拉到了西湖邊上的民宿。這房子是主辦方專門用來招待賓客的,他們稱呼葉安“老師”,範小田一直乖乖地跟著,等人走了才打電話給荊戈,把杭州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彙報上去。
“嗯,挺好的。”荊戈覺得他特別有意思。
“荊哥,你下班了嗎?”範小田坐在床上扭了扭,“晚上去哪裡吃飯?”
“我回大院兒給爺爺做飯。”
他喘了口氣:“哦……”
“你呢?”
“我還不知道呢。”範小田回頭瞄了一眼整理行李的葉安,“應該是去外面吃,就是太熱了。”
八月份的杭州熱浪滾滾,範小田鑽進空調房就不樂意出門。
荊戈勸他:“好好吃飯。”
他嘀咕:“我想吃你做的飯。”
apha聽得直樂:“在家的時候沒見你那麼喜歡吃。”
“我喜歡。”範小田抱著手機,悲從中來,“你做什麼我都喜歡。荊哥,你竟然感覺不到我的愛嗎?”
荊戈:“……”
荊戈問:“你是不是又看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電視劇?”
範小田一口否認:“沒有!”然後心虛地摳摳床單,“我看的是書。”
“少看點。”apha唉聲嘆氣,“小笨蛋。”
小笨蛋美滋滋的,晃著腿哼歌,能聽到荊戈的聲音就幸福得冒泡,連葉安站在身後都沒有察覺到。
結果荊戈在電話那頭都能聽見葉安女士陰陽怪氣地嚎:“也不知是哪個小妖精給我兒子灌了迷魂藥,讓他朝思暮想,寢食難安。”
apha總算知道範小田為何喜歡胡思亂想了,原來矯情還是種遺傳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