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就是圖個樂。
範小田猝然回首,嚇得直接從床上蹦起來,貼著牆喊:“媽,你偷聽我講電話。”
“非也。”葉安文縐縐地擺手,還沒從唱腔裡走出來,“我是正大光明地聽你講電話。”
“哼。”範小田氣得呼嚕呼嚕的,跟只要咬人的貓一樣,齜牙咧嘴。
荊戈在電話那一頭聽得頭疼,讓他乖一點。
範小田特委屈:“荊哥,我要回家。”嗓音那一點顫音聽得apha心疼至極,恨不能把人抱在懷裡親親。
誰料葉安涼涼地撂下一句“剛剛樓下有家居酒屋,我瞧著不錯”,範小田立刻倒戈投降,甜甜地道了聲再見,跟著他媽出門覓食了。
他們母子倆一直這樣,前一秒還鬧得不可開交,下一秒就能好得不得了。
居酒屋在街邊上,門面不大,得虧葉安眼尖能看到。範小田推開玻璃門,被冷風吹得一哆嗦,舒服得直喘,剛好店長擦著手從廚房裡走出來,還是個挺帥的apha。
沒有荊戈帥,範小田眯眯眼。
“吃點什麼?”店長遞給他選單。
範小田推給葉安,自己脫了鞋坐在榻榻米上吹風,沾滿汗水的額頭涼絲絲的,像是被人灑了水。他聽見店長向葉安推薦特色料理,忍不住要了瓶波子汽水。
“什麼口味?”店長笑得很曖昧。
範小田心裡敲響了警鐘,幹巴巴地說:“橘子。”
店長有些無奈,低頭在ipad上加了杯橘子味的波子汽水。
葉安點完菜,也跟他坐在一起。
“你幹嘛?”他媽揶揄,“人家又沒追求你,慌什麼。”
“我是被荊哥咬過的o。”範小田把領子拉開,露出後頸上的創可貼,“我從裡到外都是他的人。”
“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廢話?”葉安聽出一身雞皮疙瘩。
他抱著水杯哼哼,眼睛時不時瞄一眼手機。
荊戈怎麼還不給他打電話呢?
居酒屋的生意不算好,大概是天氣熱的緣故,街上也沒有什麼人。菜都是店長親自做的,範小田叼著三文魚手握拍自拍,拍一張發一張給荊戈,他媽在旁邊嘀咕,說他還不如錄影,結果範小田深受啟發,吃螺肉的時候就拍了短影片給apha發過去。
可惜訊息石沉大海,他算了算時間,荊戈應該在給爺爺燒晚飯。範小田忽然沒了胃口,他想起apha做飯時捲起的工整衣袖,特別想回去抱著荊戈的腰蹭蹭。
炭烤牛舌上了桌,滋啦啦的油點子四處亂蹦,範小田躲閃不及被燙了一下,店主紳士地扶住他的腰,他卻像被電到似的彈起來。
剛巧電話響了。
“荊哥……”他差點當場痛哭出聲,“你為什麼不回我訊息?”
荊戈在電話那頭莫名其妙地噎了一下:“剛剛給爺爺燒飯,沒看手機。”繼而急切地追問,“怎麼了?”
“沒怎麼。”回答的是一直冷眼旁觀的葉安,“咱家範小田又腦補自己是悲情男一號了。”
說完,用筷子輕輕敲碗沿:“某人剋制一點,拿錯劇本了啊。”
他媽就是開開玩笑,但是剛被臨時標記沒多久的oega很沒有安全感,窩在軟軟的墊子上委屈巴巴地說話:“荊哥,我錯了,我應該和你一起出來的。”
“我太想你了……”
範小田揉了揉眼睛:“我要回家找你。”
“小田。”apha隔著手機,束手無策,“乖,這才第一天。”
畢竟鬧著要來杭州的是範小田自己,現在想走的也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