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那個人在哪裡
葉棘想來以自己淺薄的人生經歷而言,還不足以理解崇大將軍複雜的人生經歷。
牧碧虛拿出了之前崇開峻遞交給葉棘作為家族溫習資料的厚厚戲本,“這是南平郡王所購置的《玉蘭記》珍藏版,聽說是崇大將軍為了自己的夫人而特意請人撰寫的。”
崇開霖頷首:“內子出身寒微,家世低貧。作為丈夫,我不過希望她未來的路能走得更順一些。”
之前牧碧虛同葉棘一起進來的時候,葉棘便看見他寬大的衣袖下面塞著什麼東西。他沒有拿出來,她也沒有問。
牧碧虛往桌子上堆了《玉蘭記》之後,又將衣袖下的東西亮了出來。當看到牧碧虛露出手中的木箱時,葉棘的神色微微一變。
崇開霖的眼中卻仍然充滿了疑惑,“不知道牧大人手中是什麼寶物,特意來給崇某開開眼?”
“其實這並不是什麼寶物。”牧碧虛見葉棘和崇開霖的目光都落在了這個黑漆抹勾不起眼的木箱身上,便拿出一枚鑰匙插進了鎖栓,左右搖擺一番,終於開啟了這個塵封已久的盒子。
三人向裡面望去,箱子裡有幾本書,還有一些瓶瓶罐罐,看起來就是一個普通的江湖郎中隨身攜帶的藥箱。
牧碧虛轉頭向葉棘道:“我看了看這木箱裡的一些醫案記載,其主人應該是一位署名葉乾的江湖遊醫。”
霎時間,葉棘的眼中蓄滿了淚珠,她張了張嘴,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顯然牧碧虛曾經看過這個木箱裡面的東西,對於木箱的主人的身份心中早已有數。
那位江湖遊醫,的確就是她八年之前因為意外在鳳京城丟了性命的父親葉乾。
牧碧虛代葉棘轉述,“我身邊這位葉姑娘的父親葉乾,八年之前在鳳京城行醫期間,因為意外逝世,他的隨身藥箱由我大伯父保管,一直供奉在大梵音寺中。”
“近段日子裡相府清理供奉遺物的時候,我順便看了幾眼。”
崇開霖不知道為何牧碧虛藉著調查他大伯父牧浩蕩失蹤的契機,卻與他閑聊這些與己無關的人與事。
當然要說全然無關,倒也並非如此。之前在家宴上,他也看見了崇開峻對於這位叫做葉棘的年輕姑娘十分上心,恐怕是有意要培養她做自己的繼妻。
如此說來,他與這位業已去世的葉乾醫士,是有一點繞邊帶水的親戚關系。
牧碧虛與他這樣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都說不到重點,崇開霖心中雖然不耐,臉上的神情仍然是淡淡微笑聆聽著。
“逝者已矣,崇某對葉乾醫士深表惋惜,只不知與大人今日召喚崇某前來,有什麼幹系?”
“閑來無事的時候,我翻了翻葉乾醫士所留下的遺物,木箱裡放著他常用的藥方,還有為患者診疾的醫案,一些醫典古籍。”
“但是這當中,我卻發現了一本與眾不同的書。”
牧碧虛從那疊故紙中抽出一本書來,這本書與葉乾得的其他書本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眾書籍都已經跟隨著葉乾在世上游蕩了幾十年的時光,都已經被翻得卷邊發毛,磨損得厲害,看得出來書籍的主人閑來無事的時候常翻閱摩梭,溫故而知新。
而那本書雖然也看得出來有那些歲月,但顯然並沒有怎麼被翻閱過,書籍的邊緣仍然是整齊的,相比起其他已經殘破不堪的書卷而言,已經算是很新了。
牧碧虛沒有問葉棘為什麼這個木箱明明是她父親的遺物,她三番兩次潛入大梵音寺,想要將木箱偷出來帶在身邊。但在面對著他的質詢的時候,卻始終不肯承認她與木箱主人有什麼關系。
他問了葉棘另一個問題:“葉卿,你可知道這本書的來歷?”
那個時候的葉棘也不過就是個十來歲的孩子,隨著父親跑遍大江南北,在各個地方都待過,也什麼都做過,就差沒有自己親身上陣在天橋下面賣藝了。
父親因職業緣故,所接觸到的人三教九流,奇怪不已。
有的人富裕些,結診金的時候用的是金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