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危險與危機,沒有發現也就算了,既然發現了,自然是要想辦法扼殺在搖籃中的。
陸離看到了卞氏,實際上她也看到了對方,又或者說,早在今日之前,早在對方知曉自己在這裡之前,她就知曉對方來到了曹操的帳下了。
畢竟跟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女子相比,出身樂安陸氏的陸侍中那可不要太有名。
不曾想當日的小郎君,日後竟有這樣一番作為。
事實上那天跟著陸傳回去之後,時任樂安郡郡守的陸氏族長,也就是陸離的大父並未特別為難於她。對方只是帶著幾分讓人難以分辨的情緒嘆了口氣,然後不僅送她回去與父母團聚,還額外給了些許錢財。
之後她如之前一般與父母一起四處賣藝,後來遇到了曹操,得以有一安身之處。
她不知曉對方是否認出了自己,但她實在沒道理認不出對方。
郭嘉看到陸離回來後頗為困擾的模樣:“怎麼,難不成伯安今日被明公考住了,不然怎麼愁眉不展的?”
陸離沒有直接指名道姓,而是以“我有一個朋友”為開頭,簡化了一下具體情況,問:“這事我的那位朋友要是跟對方說了,對方不會介意吧。”
郭嘉像是看什麼稀奇物種一樣的看著陸離:“你那位朋友委實有些迂腐。”
他當然知道陸離口中的所謂朋友其實就是他自己,而這句“迂腐”也是真心的,不說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就算有什麼又能怎樣,妾通買賣,況且他們大漢可不搞貞節牌坊。
陸離也實在不用這幅擔心害到誰的樣子,放心吧,誰都害不到的。
迂腐的陸離:行吧,又是我封建了。
他自己其實沒什麼好在乎的,畢竟當年跟著劉宏出入宮闈,差點就被當廷參上一本“穢亂後宮”了。
但是這種參奏主要是針對他,現在這是一個搞不好就害了別人了。
不管從當前來看,還是從未來看,這都不是一件很妥當的事情。
但一切就如郭嘉所說的那樣,當陸離跟曹操簡單的訴說了這段意外的“緣分”後,對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喜,反而覺得這當真是挺有緣分的。
事實上這事卞氏也與他說了,他看著目前看起來跟二十來歲沒什麼太大區別的陸離,忍不住想對方十五歲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的。
想到卞氏與他說的,當初陸離發出的種地喂雞“邀請”,曹操都忍不住有點想笑,有種不愧是你的感覺。
更令人驚訝的是,曹操發現陸離在跟自己說這事的時候,臉竟然都紅了,明明不含有任何曖昧的羞澀,卻又活像是偷情後被抓到了對方丈夫面前一般。
不,與其說像這個,不如說像是什麼黃花大閨男在這裡表證自己的清白。
這自我道德要求是不是太高了點,大漢沒有貞節牌坊,你卻是恨不得活成烈男嗎。
事實上曹操誤會了,陸離這完全是一種類似於在說:哥們,我跟你老婆曾經相過親。
哪怕相親結果是互相看不中,但也純純尷尬出來了不好意思。
畢竟這種事情放在現代也是有點炸裂的,甚至能夠加上“震驚”做大標題,誰知道古人反而接受良好呢。
考慮到這位是以“好人妻”出名的曹老闆,他這麼開放似乎也說得通。
可其實更本質的原因在於,陸離是將卞氏作為一個人來看待的。
曹操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名聲讓對方想通了,他就是覺得陸離這樣簡直不要太有意思。
有些話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可事實上在某些時候,面對陸離對他而言是一件很有壓力的事情。
對方可能因為少年時期聽說過他的一些事情,總是下意識的將他看高了許多,而被他這麼一看,讓人不自覺的就背上偶像包袱。
新年過後,就是非常重要的備戰春耕時期了。
這一年的春耕成功與否,直接決定了新吸納的百萬黃巾能不能真正變成自己人。
兗州當地的生産資料有不少是掌握在世家豪強手中的,但大漢的官僚機構也沒有完全失權,在如今擁有幾十萬軍隊的曹操來到之後,就更是如此了。
世家豪強再是地頭蛇,也得對著刀兵低頭啊。
因為陸離年節時的建議,曹操這邊的屯田制提前出現了。
這也不是什麼從無到有的全新東西,西漢文帝時期就已經出現了,之前徐州那邊也搞過,現在不過是要在兗州搞具有兗州特色的屯田制而已。
就在他們這邊老老實實搞種田的時候,徐州那邊的陶謙在籌謀他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