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場被皚皚白雪覆蓋了,廣場上聚滿了人,但是最醒目的就是站在高臺上的一對新人。花蠻兒與摩耶,一下子捕獲住了厲慕寒的目光。
特別是花蠻兒,她梳著同心髻,一襲火紅緹著白絨的狐裘鬥篷,把她那張精緻絕美的小臉映襯得更加傾城。
此時,大法師正在唸著誓詞,問花蠻兒願不願意嫁給摩耶。
圍觀者都將期待的目光投注在花蠻兒身上,屏息靜待她的答允。
沒有人反對這個美麗的女子成為他們的皇後。
可是——
“朕反對!”厲慕寒站在十丈開外,就揚聲喝阻!
他的聲音不高,卻自帶一種讓現場喜慶氣氛都沉寂下來的冷冽寒氣。眾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轉投在厲慕寒身上。
花蠻兒與摩耶驀然一僵,頓了一下,方緩緩轉身。
摩耶依舊噙著那抹似笑非笑,淡定地注視著厲慕寒:“你終於來了,陛下!歡迎陛下來蘭澤做客!不過,這事兒恐怕由不得陛下反對,請陛下靜靜地站在一旁觀禮吧!”
厲慕寒睥睨了摩耶一眼,眸色澄靜,定定地聚焦在花蠻兒身上,冷冷道:“多謝君上!不過,朕是受花蠻兒之邀來此參加喜宴,並附送賀禮的。如何能不親自送到呢?”
花蠻兒聞言驀然心悸,莫非……
她的鳳目斜睨過去,瞟了厲慕寒手裡的包裹一眼。
果然,厲慕寒也不廢話,當即開啟包裹,猛然將一顆頭顱拋灑出去。
“啊——”現場立刻引起一片恐慌,所有人尖叫著往後退去。
花蠻兒看著頭顱滾到腳前,也不由自主地後退一步,摩耶立即護著她,摟著她的小蠻腰,握著她的手,跟著往後退。
厲慕寒見此情景,努力抑住心底的怒火,將開啟的包布和裡面的小指頭一起拋灑出去。
潔白聖潔的雪地上赫然見到這兩樣東西,大部份人都發出了尖叫,特別是在場的官員女眷和侍女。
花蠻兒愣愣地注視著那一截已經腐壞的小指和那顆已看不出原面目的頭顱,她很明白這是誰的,她也深信厲慕寒不會造假。
看著這個女人下場如此悲慘,花蠻兒並沒有得到複仇之後的快感,反而一陣悲涼襲來,陡然黯然神傷。
施以柔就像是橫膈在她和厲慕寒之間的一根刺。如今,這根刺拔除了,原本應該是感到身心舒暢的時侯,可為什麼卻那麼那麼傷感?
時過境遷,拔除了刺又如何?她和厲慕寒卻再也回不去了……
“謝謝你的賀禮,陛下,”花蠻兒微笑地注視著厲慕寒,她眨著桃花眼,似乎要用扇動的睫毛把盈在眼眶裡的淚光拭去,“看在你這麼誠心,千裡迢迢送賀禮的份上,過去你我之間的種種恩怨就此兩清。往後,你就是我和君上的朋友!歡迎你來薩國做客,也歡迎你來參加大婚。謝謝!”
花蠻兒的大度和從容令所有薩國人綻出平和的笑容。
摩耶緊了緊摟腰肢的手臂,似乎在宣誓著他的主權:“是的,王後的意思就是本君的意思,歡迎你的到來,陛下!請陛下繼續觀禮吧!”
厲慕寒並不如他們所願站到一邊去,他負手而立,冷笑道:“既然禮未畢,怎麼能說是王後呢?公主殿下依舊是公主殿下,還未成為王後,不是麼?”
“你——”摩耶聞言忍不住面露慍色,“陛下不必心急,這禮就差最後一步了,請陛下靜觀就是了!”
“若朕不願靜觀呢?”厲慕寒此言一出,陡然僵滯了氣氛。
花蠻兒早知厲慕寒沒那麼好打發,遂冷冷一笑:“不靜觀便如何?來攪局麼?陛下認為如今你還有權利攪局麼?”
厲慕寒勾唇一笑:“不!當然不是攪局!除了滿足你的心願,送你這份賀禮之外,朕也想認錯!當眾認錯!”
此言一出,不僅花蠻兒,所有人包括韓楓都愣住了。
韓楓怎麼也想不到,厲慕寒真的願意低下頭,按照他所建議的去做。
“認……錯?當眾認錯?”花蠻兒愕然。
這還是厲慕寒麼?那個高傲的暴虐的厲慕寒麼?那個動不動就打罵她冤枉她的厲慕寒麼?
“是!朕要當眾認錯!”厲慕寒決心已下,冷峻的俊龐顯得鄭重其事。
“花蠻兒,是朕錯怪了你,屢次不聽你解釋;是朕有眼無珠,不識施以柔的真面目;是朕暴虐無道,屢次傷害了你;是朕心胸狹隘,屢次懷疑你對朕的忠心;是朕霸道自私,只會讓你替朕賣命;是朕太過愚蠢,一步一步把你推向別人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