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頭兒不管那副官,繼續大聲道:“現在整個北地,幾乎大片予了魔族,你此時回家,危險重重,本將與你開城門,你速速回來。”
許是少年之故,初生牛犢不怕虎,又或常年身居南地,對這魔族的殘忍,還不甚瞭解,少年頷首一笑,道:“多謝,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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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頭兒道:“那魔族妖人,殺人吃肉,手段極為殘忍,此去極北大石鎮,定是危險的緊,不要為此丟了性命才是。”
少年再次頷首一笑,道:“我習了些武藝,足以自保,多謝將軍。”
張頭兒連忙道:“本將在此鎮守多年,見過太多你這種習了些武藝的少年,然而就在數日前,本將才真正見識到,那魔族妖人的狠辣手段,是以你還是回到城內來,不要為自己的魯莽和自大丟了小命。”
少年正是李知焉,他看出了對方眼中的輕視,不過也感受到了對方的關心,就著這份關心,他朝城牆頭鞠了一躬,為自己,也為地上這些英靈,還為這些可愛的將士,再次認真道:“多謝將軍,我曉得。”
那副官見狀,道:“頭兒,這些兒郎,一腔熱血不假,卻都是一副倔脾氣,認定的事,認定的理,就會一往無前,由他去吧,或許如此,才會認為這人生,不如我們一般,都是餘燼。”
張頭兒一笑,道:“是啊,惜命,固然不錯,若能化作熊熊大火,哪怕燃燒片刻,也不失為一種美,唉,所謂人各有志,由他去吧。”
.........
是以李知焉再次轉身,背朝城頭,啟步而去。
即使數日後,這血腥氣,依然與這關外的風沙共舞,讓李知焉大為不適。
他不喜歡人間流血,同樣不喜歡魔族流血,而地上,卻有許多近乎乾枯的血汙。
直至行出數里後,依舊全是如此,這含悲關外和關內,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他在數個時辰前,才吃了一隻不錯的烤羊,感覺這一趟,不虛此行。如今到了關外,恍如自人間,一下連線到了地獄,讓他眉頭蹙起。
當然,他只是剛踏出關外,那麼所見所聞,便只是地獄的冰山一角,所以在行了數百里後,也算行到了地獄的腹地。
北方的村落,即使你鋪滿華麗的紅磚綠瓦,最終依然會變成白色,只因雪,很白。
但如今北方的雪,卻很紅,與血一般紅,有時候你很分辨出,這是雪,還是血。
血,從厚厚的棉襖中滲出,落在白淨的雪地上,而後染紅一大片,即使這雪,一直在下,試圖掩蓋這世間的殘忍,奈何這血,實在太多,抑或說這血,在被殘忍無情的製造,然後便是舊血剛被大雪淹沒,新鮮血液便帶著溫度,朝雪地上撒來。
蔣家屯兒,這個彷彿被世人遺忘的村落,今日,卻被尋來的魔族惦記上,不僅惦記上,還被屠了個乾淨。
所以不出意外,蔣家屯兒,將被世人永久遺忘,畢竟沒了人的蔣家屯兒,還能叫蔣家屯兒嗎?
興許十里八鄉的村民,還能記得這麼個地方,但如今這十里八鄉,也幾乎被屠了個乾淨,故李知焉腳下的雪,如擦拭了傷口的白布,斑斑紅點,灑落在這十里八鄉內。
蔣家屯兒,新血撒下,快刀又起,那黑甲將士眼中透著猙獰和猥瑣,迅速手起,朝村裡一男子頭上刀落。
即使這男子,與村裡人一同,跪在了冰涼的雪地上,甚至那求饒聲,已震碎了天際,震的那白雪,也如脂粉一般,簌簌向下。
那黑甲將士,依然無動無衷,就像之前他刀落下那樣。
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殺人的快感,也特別享受這些人在臨死前,可憐的哀求,這讓他有種高高在上之感,特別是他這種,在魔族久居人下的底層小人物,更是如此。
他的刀很快,也很利,不說砍下一個人頭,就是斷金切玉,也毫無問題,但就是這樣的快刀,在落下時,卻被一片落雪折成了兩半。
你沒看錯,落雪不是從天而降,也不是徐徐飄來,是徑直射來,自一少年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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