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入侵,導致北地滿目瘡痍,聽說血染紅了北地的雪,還讓北地的綠,多了許多詭異。
與北地的淒涼相反,京安城的繁華,依然,甚至比起魔族入侵前,還要繁華,就連客棧的上房,都住上了人。
當然,上房本就是用來住人的,但這上房若是比平時的價格,還高了數倍,那麼這上房放在平時,定是不能租出去,即使京安城大戶人家,也怕是要慎重考慮一番。
但就是這比平時翻了幾倍的上房,在當下,卻成了搶手之物,甚至高出幾倍的價格,也租不到,所以許多不是上房的上房,都被掌櫃標註成了上房。
京安城,八街九陌,摩肩接踵,好似魔族入侵這事,要在京安城慶賀一番,故大家如朝聖的信徒,從四面八方,聚集於此,並歡度如此佳節。
聚賢酒樓,算不上京安城最大,最好,但能在京安城這樣寸土寸金的地方立下這麼一間產業,這東家,多少也有些本事。
這酒樓算不得好,但這價格,卻可謂是最高,當然,這不讓人奇怪,畢竟買賣講究你情我願,也不曾強迫誰必須來此。
是以奇怪之處便在此,就是這不算大,也不算好的聚賢酒樓,卻幾乎每天座無虛席,甚至酒樓的訂單,已排到了一個月後。
如此怪事,若是加上一些人和事後,便不再那麼奇怪,就像兒菜裡面,若是放幾塊冬至時醃製的臘肉,便會無比美味一樣。
傳言此間酒樓,乃當今刑部執事,羅興發名下的一棟產業,即使不是他,也與他有莫大關係。
那羅家虎踞京安城多年,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且羅興發本人,不僅是刑部執事,還是當今陸大聖人門下,最紅之人。
故此,即使這酒樓與之粘上一點點關係,京安城權貴,也是要如信徒一般,來朝拜一番的。
當然,不只京安城權貴,就是從大陸各地來的,也要在此落落腳。顯然這落腳,並不便宜,但有時,便宜了反而不好,只因羅興發此人,並不便宜,哪怕是他的一個手指甲,也不會便宜,更不用說他的臉面。
由外向內看,這聚賢酒樓的臉面,真不咋地,這名字取得,倒是尚可,只是這聚來之人,卻有些差強人意。
不過他們談論之人,倒是挺貼合這酒樓之名。
“聽說了嗎?”
如此一句問話,出自酒樓各處,也出自酒樓東北方向那一桌,只見一五指戴金,手腕帶銀的肥頭大耳男子,輕輕一動,他身上的肥肉,便與他身上的金器,一併顫動起來,隨之顫動的,還有他激動的話語。
在其桌旁,則散落著數個吃客,與其一樣,珠光寶氣,想來,定是這京安城中,數得上號的人物,畢竟這聚賢酒樓所聚,雖談不上賢良,但絕對可說天潢貴胄。
在其旁,是一老者,沏茶遞酒間,極為講究,看去頗有文雅之風,若非手腕上玉器太多的緣故,他的風雅,倒也可以矇蔽鄉野村夫。
然而在此時看來,便成了故作風雅。只見他看向肥頭大耳的男子,道:“丁賢侄,柳叔最近,可是聽說了許多,不知你要講的,是哪一件?”
被喚作丁賢侄的男子道:“柳叔,當今天下,就沒有比魔族入侵這事,來的更加大的。”
柳叔道:“那倒是。”
柳叔旁,則又是一高個子,不過眼泛猥瑣,猥瑣中,又夾雜著許多精明,想來這樣一群人,定是此地的富商在此相聚,只見他道:“柳員外,有時我是真羨慕你?”
柳員外道:“韓老闆,你羨慕我?”
韓老闆道:“是啊,大敵當前,你還能如此氣定神閒,淡然自若,小子有所不及也,你柳家在此,可是家財萬貫,你就不擔心那魔族殺到此處,讓你柳家百年基業,毀於一旦。”
柳員外道:“自然怕,怕的要命,但怕也沒用,那些腌臢殺來,擋也沒用。”
丁姓男子道:“怎麼沒用?今天我要說的,便是我人間英雄,如何抵禦魔族之事。”
柳員外道:“你說杜江飛赴納旗草原,攔截魔族大軍之事?”
丁姓男子道:“柳叔知道?”
柳員外道:“這樣大的事,老夫尚在主持柳家哩,又豈會不知。”
丁姓男子道:“那對此,柳叔你怎麼看,畢竟杜先生靠一人,便攔下了魔族十萬大軍,這是何等的神勇,何等的壯舉。”
柳員外不溫不火道:“可是他卻沒有再回來,而魔族,還有數之不盡的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