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隱寺,竹林空地。
幾場打鬥下來,此處好似經歷了四季的變化,場間有水漬,有砂礫成堆,有燒焦的痕跡。
當然,還有血,染紅大地。
天氣炎熱無比,且比平時還要炎熱些許。
只因鄭行遠手掌上,託著一物,其狀極像一座山,一座火山,這山頂上方,飄來一股濃煙,甚是刺鼻,興之所至,還會噴出一兩口岩漿。
也正因此,場間溫度一下便高了許多。
鄭行遠神情戒備,看樣子,好似吃了不小的虧,道:“不的不承認,你武技確實有可取之處。不過你也莫要得意,你可知,鄭某這手中之物,是什麼嗎?你可知道,要練就這種功法,要吃多少苦頭嗎?為了練就此功法,鄭某曾長期待在一個火山口數月,你可知......”
這話他逢人就說,也不知說了多少遍,不過於錢曲亮,卻好似第一遍。
奇怪之處,便在於此,第一次聽見他動人的事蹟,這人怎就不感意外呢?
若在平時,那些人在聽到自己事蹟後,均會有各種表情,或仰慕,或欣賞,再不濟,也得不耐煩吧。
對面的錢曲亮,卻異常平靜,未說話,又是一刀劈來。
也許在他看來,刀,就是他與世人溝通的語言,可惜這世間,沒多少人明白而已。
鄭行遠言猶未盡,就被一刀打斷,閃避開後,亦有了些怒氣,道:“你可知........這很不禮貌,本大人與你說話呢?”
錢曲亮繼續以刀代答,這一次,劈在鄭行遠腰腹處。
鄭行遠側身閃過,便劈中了他的腰帶,那衣衫,也因此散亂開來。
之前與李知焉的比鬥,就讓他難堪不已,如今這樣子,更是讓他雪上加霜。
所以他迅速擺手,示意停下,急忙道:“這位兄臺,還請稍等片刻,待鄭某捯飭一番再戰。”
錢曲亮不予理會,一刀又劈了過去,算是對他最直接的回答。
只是不知,這鄭行遠知不知。
鄭行遠道:“本大人叫你先停下,待會兒再戰,你聽不懂人話嗎?”
但刀,已然落了下來,鄭行遠只得急急閃開,並怒道:“我叫你停下,你大爺的,你這不是乘人之危嗎?”
這刀,是為取命而來,每一刀,都直取他要害,鄭行遠雖避過這一擊,但這刀,卻已劃破了他手臂。
他也毫無辦法,只因他一隻手,要提著褲子,另一隻手,則要託著那召喚來的火系神通。
若不託著神通,武技上,又非此人對手,若不提著褲子........
那也用不著戰鬥了,想必大陸歷史上,還從未有過這樣的比武,贏了“光宗耀祖”,輸了,遺臭萬年。
對此,鄭行遠已然有些急。
不錯,此人可非剛剛那少年,尚能與自己,留一絲喘息時間。
此人可是與自己一樣,有足夠經驗的老江湖,稍微有那麼一絲絲閃失,說不得自己,就要交代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