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不多的靈隱寺弟子,此時握緊方丈之手,其中無相,有淚,自其空洞的眼窩中流出,強忍著啜泣,儘量讓自己看去平靜,便平靜道:“師父,不必如此傷懷,正如黑麵施主說的那樣,這是師弟們的選擇,結果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自由選擇了此事,沒有被任何人強迫。”
一眾弟子聽此,紛紛點頭稱是。
慈燈大師道:“老衲一生,以慈悲為本,渡人無數,臨老時,卻不能渡己,造就如此殺孽,真可謂是罪大惡極。即使你們願意,老衲這些朋友呢?他們可未做出選擇,就倒在了這裡。”
似是非常難受,說到這,握拳,捂住胸口。
謝漁陽立在前,也看向前方之人,但卻有話,向後方說來,只見他道:“大師何須如此,這殺孽之事,本是這些道盟執事所為,與你何干。”
慈燈大師道:“阿彌陀佛,伯仁,終究因我而死。”
謝漁陽道:“大師不必自責,只要您肯加入我天門教,靈隱寺只會比以前更加興盛。”
慈燈大師道:“即便再興盛,這些弟子,及這些老友,終是回不來了。”
謝漁陽一嘆,道:“過去之事,就讓他過去吧,珍惜當下,才是緊要,要是大師接下來再行差出錯的話,那麼你身邊這幾位弟子,也會與這靈隱寺一同陪.......”
“葬”字未出口,只是想讓慈燈大師明白其意,不想讓大師認為,這是要挾。
慈燈大師道:“老衲之所以退出道盟,就是想讓靈隱寺,它只是靈隱寺。”
他可不想剛出狼群,又入虎口,這種事,這些人,不可能無緣無故。
謝漁陽道:“大師可能還不明白,您的選擇並不多,或許只有我天門教.........當然,你也可以不入我天門教。”
無相有些困惑,道:“此話怎講?”
謝漁陽道:“你可以帶領全部弟子加入我們,與天門教平起平坐,靈隱寺.....不變。”
無相有些懵,這是個什麼組織,看上去人人都可做頭領,但若反過來看,不就是群龍無首嗎?
無相道:“如若我們加入貴教,由誰來管制呢?”
謝漁陽道:“城主。”
無相道:“城主?”
難不成這天門教的教主,不是這股勢力的頭領?還有更上面的人物制約?難怪不怕道盟。
謝漁陽道:“此事謝某不便多作答,若大師有興趣,可自去印證心中困惑和疑慮。”
羅興發看了許久,一方面是要透過其對話,瞭解這些人的來歷。
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靈隱寺的回應,看來靈隱寺一眾僧侶,與這天門教之人並不熟悉,這脫盟之事,就是這老禿驢一手搞出來的,用俗語來說,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想來,也得不到任何線索,羅興發打斷道:“我說幾位,即使他們加入你等,你們就這麼有把握,將他們從此地帶回去?”
謝漁陽淡笑道:“不錯,就像我們能輕鬆的來到這裡一樣。”
羅興發抬首向天,正如這當首黑衣人所說,他們來的太輕鬆了,剛才被他們對話影響,還未考慮到此事。
不錯,要打通大陸的空間通道,必須要龐大的傳送陣法,再輔以巨量的元素石,方可成行,最重要的,還要此地的座標,這些人就這麼破空而來,實在讓人匪夷所思。
若他們有像他們來時一樣的手段,那麼自己這些人,還真攔不了他們。
除非有像劍仙東坡那樣的人物,用至利、至鋒的劍氣,打破空間壁,才能縛住這些人。
當然,聖人境也可,只是誰又能請的動這些人,也就想想罷了。
羅興發道:“意思是......你要干涉我道盟之事?”
謝漁陽道:“靈隱寺已經退出道盟,怎還是你道盟之事?當然,即便是你道盟之事,那又如何?你也知道,我天門教可不會像其他門派一樣,匍匐在道盟腳下,就在不久前,你也看到了。”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雖未打臉,這句話卻讓一眾道盟執事臉上火熱,謾罵開來,這話可比打臉來的傷害,大多了。
羅興發冷哼道:“你還真是讓人討厭。”
謝漁陽道:“彼此彼此。”
羅興發雖恨,卻也不敢輕舉妄動,對方寥寥數人,但從氣勢判斷,這數人的修為,均已到了破空境。
心想大陸怎的忽然冒出如此多破空境,特別是這天門教,好似這些年的破空境,都去了他們那裡。
再結合之前的對話判斷,這天門教貌似還只是組織的分支,難道世道,真的變了。
想來也對,這一屆幽冥域界活著回來的小子,假以時日,就會將自己一等人甩在身後,雖同為破空境,但這感悟,卻是天差地別。
感悟不同,場域便有大小之分,強弱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