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瑾回到營帳的時候,臉色有些蒼白。
寶結有些擔憂地看了她兩眼,剛才二小姐和魏永侯爺見面實在是有些詭異。但她打小就在定國公府訓練長大,知道不該問的話,就半句都別多嘴。這是為奴為婢的生存之道。
“二小姐,您要不要歇息一會兒?”
元瑾擺擺手,明日京衛增援三萬人,他們準備一舉將靖王打出保定。眼下蕭風正和徐先生議事,她這時候可不能休息。
她走入了主帥的營帳,同五叔和徐先生議事。
制定作戰方針,攻擊計劃,根據不同的結果有不同的應對。等商議完這些下來,天際已經出現了皎潔的明月。
蕭風也注意到她臉色不是很好,以為她是有些傷寒了:“這裡晝熱夜冷,你可要注意保暖。”
“不過是方才走到河邊,一時冷著罷了,現下已經好了。”元瑾不想多提。
蕭風讓人搬了晚膳上來,是一口小銅鍋,一小盆的炭火,和幾盤切好的新鮮羊肉,花生芝麻醬加香菜。看來今晚是吃涮肉。
“聖上今兒傳信問過你安好。”蕭風給元瑾夾了好些羊肉,她一邊吃著,他一邊問:“阿沅,你跟聖上似乎挺親密的。”
元瑾想了想,覺得並沒有什麼親密的。“五叔這話怎麼說?”
“你還記得朱詢嗎?”蕭風喝了一口酒,說,“你與他就曾很親密,當時那小子賴你,恨不得拴在你身邊。離宮了才好些,可也是三天兩頭地往你哪裡跑。”
元瑾沉默,然後淡淡說:“五叔,不要拿朱詢跟聞玉比,他不配。”
蕭風就笑了笑:“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對了,千杯不醉,你要不要喝酒。”說著搖了搖酒壺。元瑾原來跟著他們在軍營,偷偷學會了喝酒,酒量很不錯,同蕭家人一脈相傳,還得了個‘千杯不醉’的稱號。
元瑾苦笑,她現在滴酒都沾不得,哪裡還是千杯不醉!
但是她突然間很想喝酒。
反正一會兒也是去營帳裡睡覺,無礙了。
她讓蕭風給她倒了酒,她一杯接一杯地喝盡了。直到蕭風覺得有些不對,才阻攔她:“好了,便是你千杯不醉也要醉了。你今日本就不舒服,快回去睡了吧。”
元瑾卻覺得自己還好,並不難受。但是五叔堅持要她先回去歇息,元瑾就從他的營帳中出來,回到了她的營帳。
她這營帳佈置的要比旁的營帳更寬敞,床上墊了三層的棉被,小桌上放在燭臺,佈置了簡單的妝鏡。營帳裡很是幽暗,點了一柄蠟燭,但也不算太亮。寶結正帶著兩個侍女給她準備熱水洗漱,看到她進來一屈身。
“你們先退下吧。”元瑾今天也著實乏了,想早些睡覺。
寶結帶著兩個侍女退下。
元瑾正要解開鬥篷,突然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
燭火幽幽地顫動,但這營帳中沒有風,燭火為什麼會動?
這營帳中還有人!
她還來不及喊,突然,她就被人從背後抱住了。
這人手臂結實,瞬間就制住了她的胳膊,讓她不能輕易動彈。他在她耳邊低聲說:“薛元瑾。”
是朱槙!
他怎麼會潛入她的營帳!
她貼著他的胸膛,熾熱的呼吸撲在她的頭上。元瑾立刻想要掙紮,但是控制著自己的手臂如銅牆鐵壁,半點都動不了。她想喊人,可朱槙卻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朱槙究竟是怎麼做到潛入的!
她低下頭,看到他穿著夜行服。然後他淡淡說:“想知道我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只有你的營帳中的東西,每日都要換洗,會有生人出入,趁此機會便能進來。”她是個女子,行軍中多有不便,就容易找到漏子。
元瑾聽了便只能瞪著他。
“被制住了還不聽話。”朱槙低聲道。薛元瑾就像帶刺一樣,隨時準備著跳起來刺你一下。他夜探營地,本來是要拷問她將他的副將關在哪裡,卻又看到她從蕭風的營帳中出來。
他低聲說:“怎的,這麼晚從蕭風營帳中出來,還滿身的酒氣,你們二人,當真在商量什麼戰事不成?”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蕭風是她五叔,兩人可是一起長大的,怎容他胡亂揣測兩人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