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君泊蹙眉,淡淡問道:“去多久?”不經查實,不到證據確鑿,他也不想冤枉她。
也罷,他讓她去,測一下她的真心。
“一兩個月。”蘇幼薇小心翼翼道,仔細辨別他的臉色,見他疑似有不愉,忙改口道,“我就住幾日。”
為今之計,先離開錦王府再論其它。
“只準一夜。”俞君泊回道。若她真有異心,那今夜便會行動,他只需等待訊息。
蘇幼薇苦著臉道:“一夜也成。”
“杜七,安排一些侍衛,護送蘇小姐去。”俞君泊撇下此話,便越過她前行,但走了幾步又停下,幾息後才慢步離去。
不到一刻,蘇幼薇坐上馬車,出了錦王府。街上靜悄悄的,很空曠,沒有一個路人。
殷王朝夜間宵禁,唯有初一十五才解禁,準許百姓夜間上街,每到那時,街上熱鬧非凡,有各種燈會、廟會,行人來來去去。
馬車來到王府側門,蘇幼薇本想下車,但被杜七制止:“蘇小姐別急,還需等上片刻。”
在遞上拜帖後,約摸過去一炷香時間,才有幾個婆子過來。其中有兩個人上前,一人撩開車簾,一人伸出雙手,含笑道:“蘇小姐請下,老奴扶著您。”
又有兩名小丫鬟提著燈籠,一左一右,走近了幾步,提醒道:“蘇小姐仔細著路。”
蘇幼薇懵著,任由嬤嬤扶著手,在下了馬車後,那嬤嬤仍不撒手,全程扶著她走。
“不用扶,我自己走。”她小聲道,這般讓人扶著走,實在是不舒坦。
“便依蘇小姐。”嬤嬤聞言,思慮了幾息,緩緩松開了手,“安平王府乃百年世家,禮儀繁瑣了一些,姑娘莫見怪。”
“那倒是,我第一次來,很不適宜。”蘇幼薇頷首,“不論是左相府,亦或是錦王府,都無人扶著走,全是一切從簡。”
嬤嬤大概怕她多心,便解釋道:“左相大人寒門出身,奮發圖強官至相位,自是保留著簡樸本性;錦王府乃武將世家,一向灑脫隨性慣了,不似文臣愛好繁文縟節。”
踏過迴廊,路過三個亭臺,過了二門,便是內府,走過一條長長的石子路,再經過一個花園,就過了三門,到了各主子的院。
“蘇小姐,前面便是王妃的院。”嬤嬤笑著道,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一處。
蘇幼薇驚道:“驚動王妃了?”
“府中待客之道便是如此,女眷一例由王妃招待。”嬤嬤笑道,“蘇小姐無須侷促。”
大門前,幾名丫鬟嬤嬤迎上前,全都笑臉吟吟,擁簇著她進入院子裡。門前有丫鬟掀開簾子,柔聲道:“蘇小姐請進。”
蘇幼薇剛踏入屋內,便有一個嬤嬤迎來,大約是院裡管事的,其衣著比旁人華貴些。
管事嬤嬤溫和笑道:“奴婢為您解了披風。”
“姑娘,給。”旁側,小丫鬟柔柔地道,遞過來一個手爐,“夜裡涼,姑娘抱著暖和些。”
“謝謝。”蘇幼薇含笑道,心中感慨。記得在小說裡,有一句形容安平王府的話:甭管窩裡怎麼鬥,待客時上下必周到。
若不是她看到小說,知道王府內部不和,主子鬥主子,僕婢鬥僕婢,單看面前一幕,怕是以為安平王府滿門和善。
“蘇妹妹?”嚴飛仙喚道,錦衣玉帶,珠翠環佩,臉上略施粉黛,雖是一身簡潔裝束,但不損其容,“我正想念著你呢,你便來了。”
她坐在左下一把軟椅上。在入門的正對面,有一名雍容華貴的女子,約三十來歲,正是安平王妃,臉色柔和,微帶笑容。
“嚴姐姐……”蘇幼薇回以一笑,但在這時,一個丫鬟幾步走來,將圓墊擱在她腳邊。她懵了一陣,估摸著這應當不是給她坐的。
難不成是用來跪的?她唇角一扯,裝作不知情,只朝王妃福了福身,甜甜笑道:“見過王妃,深夜打擾,實在過意不去。”
“你與仙仙情同姐妹,無須見外。”王妃頷首,朝丫鬟使個眼色,讓她們拿走圓墊。
三人說了會話,大多是王妃問,蘇幼薇答。
“夜也深了,早些休息。”王妃淺笑道,“有什麼需要的,你就與仙仙說,別客套。”
“謝王妃。”蘇幼薇乖巧答道。
“娘,女兒拜退。”嚴飛仙一拜完,便拉著蘇幼薇一陣飛跑。王府燈火通明,僕人婢女甚多,一見到二人,就低頭福身。
“蘇妹妹,難道你與錦王鬧別扭了,否則怎會來尋我?”嚴飛仙好奇地問道。
一提到這個,蘇幼薇便沒了好心情,長長嘆道:“比鬧別扭嚴重,我發現了他的一個大秘密,我怕他殺我滅口,才躲到你這裡。”
“這般嚴重?”嚴飛仙奇道,向左右看了看,見無人才問道,“是什麼秘密,能與我說嗎?說不準,我能幫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