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幼薇猶豫,最後搖了搖頭,回絕道:“此事幹系甚大,我不能隨意透露。簡而言之,便是他今日與我說些話,向我透露了些事,我才猜到了他一個秘密……”
她頓住腳步,目光呆滯,一臉驚恐。
“蘇妹妹,你怎麼了?”嚴飛仙急問道。
蘇幼薇欲哭無淚:“他、他在試探我!”她腦子有點亂,一把捂住了臉,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既想回去解釋,又怕一去不回。
在一番權衡之下,她決定明日去解釋,反正俞君泊會來安平王府,到時眾目睽睽之下,諒他也不能拿她怎麼辦。
兩個少女湊到一起,睡在一個屋裡,閑聊了兩個時辰,才睏倦著睡去。
翌日天明,在錦王府裡,俞君泊醒來。聽到動靜,一直守在內屋門口的僕人入內,有拿著水盆絲巾的,有捧著朝服玉冠的。
在洗漱過後,他閉著眼,兩名僕人忙前忙後,為他整理朝服,戴上玉冠。他忽問道:“蘇小姐那邊如何?”
杜七言簡意賅:“一切皆好,如今怕是還未起。”在安平王府,自然有他們的探子。
“入宮吧。”俞君泊淡淡道。
四人大轎,兩列侍衛,行至宮門口。
如今時候尚早,聖上未至,但文武百官皆已在此等待。一刻過後,皇上才姍姍來遲,一邊打著哈欠,一邊道:“有事快奏。”
“父皇,兒臣有言。”太子出列道,“昨日樓月兩位王子遭襲,渾身是傷,如今正在內殿,等父皇傳召。”
“大膽兇徒!”皇上一聽,瞌睡都不打了,直接喝道,“他竟敢在京城裡鬧事,給朕找麻煩,這種人可恨,抓起來暴打一頓!”
“父皇英明。”太子露出得意的笑容,瞟向俞君泊,“此目無王法之人,正是錦王。”
皇上一呆,奇道:“君泊一向明事理,又是個讀書人,哪會拳打腳踢,必是弄錯了。”
“啟稟陛下,是臣所為。”俞君泊出列拜道,特意加了一句,“是臣命人打的。”
皇上擺擺手,和顏悅色道:“君泊一向溫和善禮,從不置氣,此番必是那二人之過。”
太子幾乎吐血,陰沉著一張臉,忍著怒氣道:“父皇,總得調查一番,否則樓月王子不服,也難堵天下悠悠之口。”
“那讓他們進來吧。”皇上不耐道,又開始打哈欠。昨夜他畫一副山水圖,興致所在,便也顧不上休息,如今直犯困。
想至此,他笑道:“君泊,待會下朝後,你隨朕去寢殿,畫上一幅畫。”
“臣遵旨。”俞君泊拜道。
見此,太子心裡難受,父皇嗜畫如命,恰巧俞君泊又擅畫藝。他已命人尋訪畫師,奈何天下無有勝過俞君泊者。
“外臣拜見陛下,吾皇萬年。”樓月兩位王子一同下跪,行大禮參拜,“請吾皇做主,替外臣主持公道,嚴懲錦王!”
聞言,皇上沉下了臉。
太子一見他那表情,便知大事不妙。果不其然,皇上斥道:“你讓朕給你做主,嚴懲朕心愛的臣子,你是不是傻啊?”
樓月兩位王子一懵,竟無言以對。滿朝大臣大都低下頭,覺得臉皮發燙。
太子忙道:“父皇,樓月是我國附屬國,兩位王子遠道而來,乃是重客,卻在京城被毆,有損我國與樓月國的顏面。”
皇上遲疑,語氣雖軟了點,但仍是不耐道:“下賜一些重寶,任王子去國庫挑,權當是朕替君泊給的賠禮。”
大王子顛著個胖臉,小眼睛閃爍著幽光,笑道:“陛下,外臣只要左相家的大姑娘。”
左相一驚,立即看去,又掃了眼俞君泊。
皇上全不在意,揮手道:“給你,給你,趕緊走!”他忙著回去作畫,哪有時間耗著。
“謝陛下,吾皇隆恩,外臣感激不敬。”大王子笑道,小眼睛開心地眯成一線,大口能塞下一個拳頭,“外臣必將善待蘇大小姐。”
“慢著。”俞君泊輕語,取出一頁薄紙,“蘇小姐已是我府裡丫鬟,並簽有賣身契,我不同意她遠嫁。”
“王爺,請予下官一閱。”左相取來一看,臉色放鬆了些,“不錯,是小女的字跡。”
俞君泊平靜道:“吾皇容稟,按我朝律法,蘇小姐已是臣的私有,臣有權決定其去留,即便是陛下,也不能越級做主她的婚事。”
“律法如此,分級而治,一層對一層。”皇上點點頭,“你們換個人,姑娘家多的是。”
聞言,一幹大臣心憂,就怕被大王子選中。樓月是邊陲小國,女兒嫁去怕是會受苦。
大王子不慌不忙地道:“外臣聽聞,錦王有一胞妹,今年及笄,正是出嫁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