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書手出去挑了兩個體壯如牛的護院,出門等著里正。
此時雖細雨綿綿,但鄉書手的心情似乎不錯,臉上始終帶著笑意。畢竟全村的稅租收繳工作很順利,現在就剩劉家沒交,只要拿下劉家,那就是大功一件。到時候,讓里正在知縣那裡美言幾句,頂上死去的戶長一職,那油水可就大了。
馬德撐著油紙傘走出門來,鄉書手在他身側,後面跟著兩個強壯的護院,一起朝村後走去。路上遇到的村民都恭恭敬敬地向馬德行禮。
“對了,那劉大郎病了多久了?”馬德忽然問起來。
鄉書手便道:“有兩年多了,只可惜劉山賣房子賣地加上向您借債也沒能救活他的兒子。”
“嗯,本來這劉家還算三等富戶,現在恐怕連五等都算不上了吧?”馬德笑了笑。
“可不是?那劉山以前比我的腰桿子還硬呢。不過現在嗎?他見了我就得哈腰啊!”鄉書手聳聳肩,十分得意。
“劉家現在還有多少地?”馬德又問。
鄉書手道:“就剩五畝了。”
“那稅租也沒有多少啊?”馬德道。
“里正,您別忘了,除了田稅還有免役稅呢。兩樣加起來,以劉家現在的情況,根本交不上。”鄉書手道。
“我倒把這茬兒給忘了。你這樣,要是他們交不起稅,就立刻讓讓人拿了劉山和二郎劉祝去縣衙充勞役。”馬德一揮手,好像領導拍板兒。
“當然,這是律令嗎。”鄉書手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馬某看這回他劉山還不痛痛快快的把程雲送給我!哼,要是去年劉山給我些薄面,把程雲賣給某,某或許會幫幫他劉家。”馬德撇撇嘴。
鄉書手笑道:“里正就放心吧!現在劉大郎一死,那程小娘子為了報答劉家的救命之恩,定會痛痛快快的給您做小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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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願如你所說!”馬德哈哈大笑。
鄉書手又道:“我之前已經把這話兒當著劉家和程雲的面兒都說清了。反正劉家現在最值錢的就是那小娘子了。欠一屁股債,不賣她還能怎麼樣?”
“這樣正好。不過,我到倒是不大清楚,程雲是怎麼進的劉家?”馬德問道。
鄉書手道:“三年前,南面的金灘縣地震,大批災民湧向我們赤陽縣。其中一批就路過河口村,程雲就是其中一個。只是她病倒了,被災民遺棄,衣衫襤褸,髒兮兮地昏死在路邊。
村裡人好多都看到了,但不敢施救,怕有疫病。有人主張乾脆埋了,可人還有氣,也沒有敢動手的。
最後,讓後來的劉慶那小子抱回了家裡,沒想到竟活過來了。梳洗一下還是個花容月貌的美嬌娘。程云為了報答劉慶的救命之恩,就做了那小子的養娘,等於賣身給劉家。
哎!真是便宜劉慶那小子了!當時我也在場,早知道那丫頭這麼俊俏,我就抱回家了。”
“嗯?”馬德瞪了鄉書手一眼。他已把程雲當做自己的小妾,自然不允許他人褻瀆。
鄉書手趕緊賠笑道:“我只是假設,假設而已,嘿嘿。您看上那丫頭,那就是您的了。”
轉了個彎兒,走了十幾丈,馬德停在一座宅子門前。
鄉書手道:“這是劉家原來的宅子,雖然只有一進,可院子挺大,為了給劉大郎治病就賣給李家了。”
“可惜,可惜啊!”馬德搖搖頭,假情假意的嘆了口氣,抬腳繼續走。
此時的劉家已經搬到河口村後山腳下,脫離了村子。他們要穿過村子,再走一里山路才能到劉家。
“劉慶那小子只是因為解試州府考試)未中而病倒的嗎?”馬德一面走,一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