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實在不應該兒女情長,對她憐香惜玉。
怕是對她越好,她反而不領情,只當他是好欺負的冤大頭。
邢苑嘴角含笑,他看著她的時候,她何嘗不是在打量他的細微神情變化。
男人,在這種事情上,有幾個是真的不會計較。
她下一貼猛藥,不怕他不生疑。
邢苑要的就是方慧榮的懷疑,他生了疑心,就會防範,不止是防範她,還有那些她身邊的人。
對於要防備的女子,自然不能過於親近。
否則銷魂之地,怕就真的成了命喪之所。
邢苑暗暗冷笑,說什麼,她身上的痕跡是段磬造成的。
真當她是胸大無腦的女人了嗎,又或許,在他的眼裡,段磬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他根本不甚瞭解。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人,永遠不會知道一個君子的心思。
邢苑有些心疼,段磬還趴在地上,她多想去抱抱他,親親他。
眼前卻有一條摸不清路數的惡狼。
是該她出手維護段磬的時候了,不論用什麼手段,她都心甘情願的。
段磬應該能夠聽得見她說的話,卻仍然不聞不動。
邢苑吃不準他到底受了多重的傷,只能盡自己所能,為他拖延時間,為他爭取恢複的機會。
“苑兒,這個男人,你預備如何處置?”
方慧榮居然將這個燙手山芋扔回給了她,讓她來做決定。
這是一種試探。
邢苑不能表現地太無情,她輕輕皺了皺眉道:“他畢竟也與我有過一段情。”
“他明裡的身份是州衙的捕快,卻是碩鈺長公主的獨子,你可知曉?”
邢苑點了點頭道:“他說過,所以,他是不能娶我的。”
這個答案,很符合常情。
方慧榮果然信了:“是,他不能娶你,即便他願意,碩鈺長公主那一關,你也跨不過去,他沒有隱瞞於你,可見對你還是有點真感情的。”
“所以,慧榮你說,我們該怎麼處理他才好?”
“不能殺,否則麻煩太多。”
“我也不願意見你殺人。”
“但是,留著也是個不安定的因素,留不得。”
方慧榮踱步走到段磬身邊,忽而一挑眉,沖著邢苑笑。
邢苑總覺得那笑容中太多的不懷好意。
果然,方慧榮抬起腳來,惡狠狠地對準段磬的後腰踩了下去。
“他掙紮了這會兒,要是真的再聚氣站起來,我做的這番功夫,可不就都白費了。”
邢苑眼見著段磬身下,一大灘鮮血緩緩地擴散而開,差些肝膽盡裂。
方慧榮要殺死段磬了,段磬要死了!
這個念頭,像是發瘋一樣直達她的心裡。
沒有等方慧榮的第二腳踩下去,邢苑嬌呼一聲,合身撲倒,蓋住了段磬的身體。
方慧榮臉上陰晴不定,慢慢顯出個再溫和不過的笑容:“苑兒,你怎麼就不再多狠心一下,只要我再踩兩腳,你不動的話,沒準,我就相信,你是一心一意要回到我身邊了,真是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