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到了地方,不能駛入。
閔嶽讓諸人下車步行,雉鳩攙扶著行走不便的沈拓。
“苑苑,你跟在我旁邊,最好寸步不離。”
不容邢苑質疑,閔嶽拉住她的手,就沒打算放開。
他的手指很涼,鉗得卻很緊。
這個檔口,邢苑急著要救段磬,不想同他計較,多費口舌。
倒是沈拓盯著兩個人相握的手看了好一會兒,看的邢苑頗有些不耐煩,才訕訕地收回視線。
“你這般愛管閑事,怎麼做正事?”反而是閔嶽淡淡地說了一句話,“雉鳩帶著他,讓他先走。”
蒼鷺帶著的銷金窟送來的五十個幹將,分成四路,不遠不近地跟著。
“侯爺,此處危險,你如何讓他們在後,你在前?”沈拓一手扶在雉鳩肩上,關切地問道。
“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因為省親隊伍被襲而引發的,我不在前面,難道讓那些好心借用的人手在前面,等著送死?”
閔嶽翻了一個白眼。
邢苑有些竇疑地看了看沈拓:“你不是急著要救段磬,還絮叨這些?”
沈拓摸了摸後腦勺,趕緊地往前帶路。
在閔嶽面前,他多說一句都是錯,要是把邢苑的疑心也給勾上來,就是麻煩事。
他知道邢苑與青衣候相識,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層的關系。
段磬,這是瞎了眼,還是破了膽。
都不管不顧的嗎?
沈拓自嘲而笑,要他來操這份閑心做什麼,這誰能活著到最後都說不準了。
“其實,我也想問,你真這麼好心?”
閔嶽對邢苑還是很溫和:“那五十個人,是借用的,人家便是中途跑路,我也不會有半個不字。”
“沒想到,你還真想得穿。”
“其實也不僅僅如此。”閔嶽壓低了聲音道:“我的四個親衛,將人看得很緊,我們是不會離開那五十個人的視線,萬一有什麼紕漏,他們還能夠及時抽身。”
邢苑看著走在前面,一瘸一拐的沈拓:“你懷疑他?”
“任憑是誰,我都懷疑,包括雉鳩和蒼鷺,段磬的身手到底有多好,你怕是未必懂,沒有人下黑手,他不會著了道。”
“我還是不相信沈拓會陷害段磬。”
“人心隔肚皮。”
閔嶽側眼看著邢苑:“你依舊心軟,除了對我。”
“我心裡頭只有段磬一人,我的過往,他不會計較,那麼我的從今往後,只有他一個人。”
閔嶽緊抿著嘴唇,他錯過了一時,怕是就再不能挽回。
為什麼,為什麼,當年他以為她最多隻能算個玩物,而沒有看到自己心的背面。
“無論這次能不能救出段磬,我還是要說謝謝你。”
閔嶽冷笑,他的驕傲已經讓他不願意就著一個話題,浪費太多的時間:“我是為著我自己,要是案子不破,皇上必然要尋我的麻煩,你不必謝我。”
“侯爺,再走過去一條道,就到小廟了。”
“好,你好生帶路,回去,我必然給你重賞。”
邢苑邊說話,邊行路,卻沒有察覺出沈拓所謂的地形複雜在哪裡,她似乎很清晰的就看到一路走來的路線,根本不用旁人來帶。
廟門破敗,彷彿風一吹就會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