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很快醒過來。
他知道有人正抬著他步行中,他稍許睜開一條眼縫,卻是漆黑一片。
還以為是眼睛不行,他索性睜大了雙眼,還是什麼都看不見。
抬著他的人,呼吸很重,很沉。
道路不好走,時上時下的。
他突然發現,原來這地方本來就沒有一點光線,難怪什麼都看不見。
他們要抬著他去哪裡?
沈拓給他的下的又是什麼毒,他全身綿軟,使不上力氣。
就算是醒了,也和廢人一樣。
四周很安靜,很安靜。
忽而,連著轉了幾個彎,光線透進來,雖然不刺眼,也已經同日光沒有兩樣。
段磬屏息沉默,更加謹慎小心。
“人帶來了?”一個女子問道。
“回姑娘的話,可不就是帶回來了。”
“醒轉了沒有?”
“半路沒見醒。”
“沒準你們不見他醒,他已經偷偷地醒了。”
轉眼間,話語聲來到耳邊,那女子分明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
段磬覺得左邊耳根處吃痛,而且是劇痛。
這種時候,再裝昏迷,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
他啊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女子手裡拿著一根銀針,足有三寸長,正緩緩從他面板裡抽取出來,針尖帶血。
血珠赤中帶碧,很是詭異。
“醒了?”女子微微笑著問道。
段磬沒動,也沒說話,只是靜默地看著她。
“是個聰明人,不該說話的時候絕不開口,帶他去見主人。”
“主人是誰?”段磬開口問了。
女子又笑了起來:“主人便是主人,哪裡來這樣的問題,讓人好生不能回答。”
段磬哦一聲,閉嘴了。
很快,抬著他的人繼續往裡走,那女子在前頭帶路,約摸是猜到他能夠看到她的身形,刻意走得婷婷嫋嫋,分外妖嬈。
段磬在這一刻,卻是特別想念邢苑。
三千溺水,他只取一瓢飲。
其他的女人,不過是紅粉骷髏,怎麼同那個心尖尖上頭的人比?
“主人,段磬帶到了。”
不知為什麼,段磬忽然冒出個念頭,如果看到的人是七爺,他一點都不會覺得奇怪。
一個能夠在揚州隻手遮天的人,要設下這樣一個局不算太難。
畢竟,有錢能使鬼推磨。
做私鹽生意的人,最不缺的恐怕就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