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瞧著眼前的女子有些眼熟,對方已經自報家門。
“我是貴妃娘娘身邊的宮女菖蒲,貴妃娘娘特意讓我來請邢娘子,去許府坐坐,有些貼己話要同邢娘子說。”
這麻煩人,麻煩事,自動找上門,真是躲都躲不開。
“勞煩這位姑娘給貴妃娘娘帶話,上次溺水之事,許府的四公子想必也是清楚的,大夫替我診治,說是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出門,需要好生將養。”
畢竟是貴妃的來頭,邢苑說得有禮有節,十分妥當。
菖蒲卻不買賬,她素來在宮裡,在許貴妃身邊做事,許貴妃是皇上的寵妃,連帶著她臉上也多了三分面子。
居然,敢有個平民女子拒絕了貴妃娘娘的邀約。
這也太膽大妄為了!
“邢娘子,你是平民,我知道你不懂規矩道理,但是貴妃娘娘讓你去,別說你是帶著病,你就是等會兒要咽氣,也必須要去的。”
“否則,貴妃娘娘就會讓我真的咽氣,是不是?”
菖蒲確實是這個意思,但是被邢苑明白著說出來,她倒是被噎著接不上話。
這,沒規沒據的,說話太直白了。
難怪貴妃娘娘提起這個女人,就一肚子的火氣。
“我不是怕見貴妃娘娘,我是擔心貴妃娘娘見著我,火氣更旺,到時候要是有一言半語的不合禮數,她一氣之下,把許府都給拆了。”
邢苑笑得怡然自得:“我與許四公子也有幾次碰面,實在是於心不忍。”
菖蒲哪裡及得上她的伶牙俐齒,結結巴巴地回了句:“你就不怕貴妃娘娘治你的罪?”
“什麼罪名呢,要治罪總有個罪名。”
“以下犯上之罪,大不敬之罪。”
“貴妃娘娘回孃家省親,是地方百姓皆大歡喜的事情,皇上想必也很樂於見到聽到百姓對娘娘,甚至對整個皇室的贊美,而不是貴妃娘娘隨意動氣,就大開殺戒的秘聞。”
這句話一出來,天機老人實在忍不住,笑得前仰後翻的。
菖蒲重重咬一下嘴唇:“你,你又笑什麼!”
“貴妃還能禁止老百姓嬉笑怒罵嗎,是皇上給她的權力?”
邢苑得理不饒人,逼得菖蒲倒退了一大步。
“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人來的,貴妃身邊自有能人異士,不過我也算不得單兵作戰,段郎是外出公幹去了,這不,我還有老爺子護著呢。”
菖蒲是打算要喊人過來,索性將這個不識抬舉的邢娘子捆綁住了帶走了事。
聽邢苑一說,視線滑到天機老人身上。
他不慌不忙,從地上隨意拿起一隻空花盆來。
“你,你別想動手動腳啊。”菖蒲嚇得哇哇亂叫。
他站定了腳,另一隻手,捏著花盆的邊沿,陶瓷的盆兒,化成齏粉一般,紛紛揚揚落在地上,一小撮的碎末子。
菖蒲看得目瞪口呆,這一次,是真心說不出半個字。
她的腦袋絕對沒有陶瓷花盆硬,要是這個白鬍子老頭,對著她也這樣一捏,她的小命還能保得住?
也難怪邢娘子這般有恃無恐的,身邊居然有這樣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