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不會武功,也瞧過宮中的侍衛動武,肯定不是這老頭的對手。
“貴妃娘娘與我家段郎這般熟稔,怎麼身邊的宮女卻認不出段郎的授業恩師?”
邢苑沖著她擺了擺手:“回去同貴妃娘娘說,我對她與段郎的過往委實沒興趣,段郎是我邢苑的,若是他不想走,便是來一隊的牛車都拉不走,要是他想離開,我也絕對不會要死要活地強求。”
這話,便是傻子都能聽出來其中的含義。
菖蒲原不知許貴妃與段磬以往的幹系,聽邢苑這樣一說,小臉都嚇白了。
貴妃娘娘怎麼說都是皇上的女人,要是真的與其他男人有糾葛,傳到皇上耳朵裡,那麼誰的性命都堪憂。
要是貴妃娘娘知道,她在無意中探得這個秘密,她還是一樣難以活命。
頓時,臉上一陣白一陣紅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邢苑尚且好心:“你回去只需回話,說我不識抬舉,不肯去,就是了,其他的,你最好都爛在肚子裡頭,今天的差事沒辦成,大不了挨些板子,而你說了不該說的話,怕是沒等貴妃娘娘治我的罪,你的小命已經先被治了。”
菖蒲不由自主跟著她的話點頭:“你不會和娘娘說這些的,對不對?”
“我都不去見她,怎麼說?”
菖蒲整個人都已經退到了院門的門檻處:“那我先走了,你保證不會說。”
邢苑娓娓而笑:“我保證。”
天機老人等著菖蒲走了,才開口道:“真正是情敵見面分外眼紅。”
邢苑朝著地上啐了一口:“誰要同她做情敵。”
“當今皇上的貴妃,你都不放在眼裡?”
“師父,段郎要是將她放在眼裡,那才是真的放了,我放不放,對於她而言,其實無傷大雅。”
天機老人盯著她看一會兒,目不轉睛的。
“師父再瞧下去,我腦袋上都能開花了。”
“我是想,你這股子氣勢,要是真的遇到小段的母親,怕是也不會怯場,這是好事,這是天大的好事。”
邢苑苦笑一下,她這算什麼氣勢,對付對付許貴妃還能湊合,要真正面對先帝的長公主,那樣出類拔萃的人物,她真是心裡頭沒底。
再說句難聽的話,她委實算不得好女人,弊端太多,汙穢也不少。
便是,段磬的一雙眼,只瞧得見她的好處。
費勁心思,將她從淤泥裡頭拔出來,用清水一次一次洗滌,才勉強露出裡頭粉白的原型。
長公主的架勢怕是能夠一棒子又將她給打回原形。
“他是不是都同你說了?”
“說了個大致。”
“他母親的身份擺在那裡,一輩子爭強好勝,處處佔先,確實不好應付。”
“我本身也拿不出手,出身低微,嫁過三次人,克父克母剋夫,做過偏門生意,還被沉過塘。”
任意一件,被拿捏起來說,都是七出的好藉口。
更何況,她連段家的門楣都還沒有摸到。
說不忐忑,那是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