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有護衛之職,當然要保她周全。”閔嶽說得漫不經心,上了馬,眉毛還是皺了一下,傷口很深,要是騎馬回城,怕是又要流很多血。
段磬牽著黃驃馬的韁繩:“我看你這個樣子回不去。”
“別廢話,快點上馬走人。”
閔嶽很兇地呵斥道。
“侯爺,你的命和貴妃娘娘的命一樣重要,你要是有半點的差池,楚知州又要嚇得寢食難安了。”
“那你想如何?”
“我揹你回城,這樣更穩妥些。”
閔嶽自然知道這是個好辦法,但是段磬不開口,他那樣驕傲的性子,如何會主動要求。
段磬的肩膀很寬,步子又快又穩。
閔嶽暗想,這個小師弟,真的已經在他眼皮子看不見的地方,長大成人,在武功上面也早就趕超過他了。
“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是不是怕我到了揚州城,去找那個女人的麻煩?”閔嶽笑得有些陰測測的。
“師父在她家吃飯,你動不了她的。”
段磬實話實說。
閔嶽沉默了片刻,一隻手緊抓住他的肩膀:“你是當真了?”
“我本來就是當真的。”
“你不怕?”
“我不怕。”
“那麼,她也不怕?”
“她也不怕。”
閔嶽笑起來:“也是,她素來就膽子大,與那個癆病鬼成親的時候,都敢想著給自己男人戴綠帽子,她怕什麼。”
“你害她沉塘,差點死掉,她已經不止死過一回了,她怎麼還會怕?”
閔嶽又咳嗽了兩聲:“沉塘的事情,不在我的預料之中,我沒想害她死,我是預備帶她走的。”
謝天謝地,你沒將她帶走。
然後,讓我在揚州城外遇到了她,她是守寡獨處,反而成全了最好的時機。
閔嶽已經有些氣力不支,聲音軟下來:“其實,上一回,我還是想帶她走的,這麼些年,我以為早就忘記了這個女人,沒想到,一見到她,什麼都想起來了,她和別人總是不同的。”
“侯爺,你還是閉了嘴休息休息,別沒到州衙,已經因為廢話把自己的血給流幹了。”
閔嶽笑得又咳嗽,卻是再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著一路,到了州衙門前,段磬還是比旁人都回來得早。
楚知州一看他背上的閔嶽,整個人簌簌發抖:“侯爺,侯爺還活著嗎?”
“還好端端活著呢。”
禍害活千年,真心沒那麼容易死。
“活著就好,活著就好。”楚知州想過來幫忙,又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