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沒有碰過她。
不是不想,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有兩次,才摸了她幾下,已經氣喘地不行。
她生怕他因為自己,而斷了命。
沒想到,最後,還是為了她。
“我同三少爺的狀況,你當時不知道嗎,你不是日日夜夜都伺候在三少爺身邊?”
“他對你是不同的,我在他眼睛裡頭,始終就是個丫環,是個下人,正眼都不會多瞧我一下,他會同我說什麼貼己話,當然是為了哄你歡心,都告訴了你。”
“冬香,你一直沒有同我說實話。”
邢苑幽幽地嘆了口氣道。
“什麼!”
冬香尖著嗓子喊道。
都已經被牲口似的綁住了,這個女人為什麼還是氣定神閑的模樣。
她一直恨,一直看不順眼。
“冬香,三少爺到底怎麼死的,你為什麼不敢說?”
邢苑的一雙眼暗沉沉盯著她的臉:“你不敢對不對,你其實一直在害怕對不對?”
冬香幾乎不敢直視她的目光,那股子得意勁一過,居然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我被關進祠堂的時候,三少爺身邊只有你伺候著,他的死因,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太多疑點,這些年,邢苑因為自持理虧,從來不敢細想。
從冬香出現在眼前那一刻起,她翻來覆去想了數遍,答案漸漸明朗。
雖然,她覺得心有慼慼,也不過是為三少爺可惜。
“他對你真心不薄,那時候,他心裡知道對不起我,還是答應了要納你為妾,只是因為你孃家哥哥要來贖你,說是贖回去嫁人,嫁的是什麼貨色,你是明白的,所以你求了他,對不對?”
邢苑微微揚起脖子,眼角發酸。
那個人,對她是真的好,若非她憋不下那口氣,他應該還能多活幾年的。
可惜,他發善心是真,杜家人想要他納妾也是真。
杜家上上下下,明的暗的,都在傳,她早就不是清白之身。
要是將冬香納了進來,回頭就能一腳將她踩進爛泥裡頭去。
她那樣要強,實在不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如果沒有再遇冬香,那麼邢苑一輩子就背負著解不開的債。
沒想到,真沒有想到。
冬香想要逼她,她就先走一步,將其送進死角去。“是你把三少爺害死的,對不對!”邢苑說得太肯定,聲音裡頭的悲憤也不是假裝的。那樣好的人,溫和到沒有脾氣,說害死就害死。天底下,怎麼有這樣的毒婦!冬香居然退了一步,呆呆地看著她。“你自己也說了,他的身子骨不至於弱成那樣,如何會一夜之間就撐不住了。”那樣的情況下,他還是相信著邢苑,要想辦法救她出來。“他說要去救你,他還說,知道是我去族長那裡告的狀。”冬香大聲哭起來。在真相被湮沒了幾年之後,兩個女人一起哭起來。邢苑是真傷心,聽到冬香承認後,她為三少爺不值。“如果三少爺說出是我的話,你又被放了出來,我在杜家就過不下去了。”“他死了,你不是一樣過不下去?”邢苑腦中靈光一閃:“有人,是有人指使你的,許了你好處,答應了帶niit離開杜家,這個人是不是,你後來嫁的那個人。”姓董,姓董。邢苑想用雙手去抱住頭,裡面像是有什麼要炸開來一樣。痛得整個人都微微抽搐起來。“邢娘子,果然聰慧過人,這個蠢婦被你三言兩語的就摸出了話,當年,我不應該將你單獨放置在那裡,老天爺一場雨,將你的行蹤擦洗地一幹二淨,居然就此失去了所有的線索。”
屏風後面,原來一直藏著個男人。
邢苑見著這人的臉孔,就真的都想起來了。
盡管多了兩撇鬍子,五官卻一點沒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