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磬瞪他一眼:“你懂什麼!”
“我怎麼不懂了,我也不是那毛頭小子了。”
段磬根本懶得搭理他:“對,你不是毛頭小子,等著存一輩子,然後去贖海棠吧。”
“你與華老闆如此交好,就不能替我求求情,一萬貫,這是獅子大開口的買賣,就是把我一刀一刀割了賣,也不值這些錢。”
“他不是存心訛你錢,他只是不願意海棠跟著你這樣一個窮小子受苦。”
沈拓嘆口氣,一轉眼卻見著青靈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看。
咧開嘴來,很是豪氣地問道:“青靈,你願意跟著我受苦不?”
“我也不願意。”青靈回答的那叫一個幹脆。
沈拓這次是受打擊了:“什麼,你,你都願意伺候人了,還怕吃苦?”
“我沒伺候人,我是幫忙做事,姐兒說的,我是自由身。”青靈也沖著他笑了笑,“我的月俸也比你的多。”
段磬一怔之後,朗聲大笑,連聲誇贊。
青靈被誇得依舊不卑不亢,揚著小下巴,將收拾好的碗碟拿下去清洗。
“連這個小丫頭都看不上我。”沈拓懊喪地扒拉頭發。
段磬才沒空理他的怨聲載道,直接扯著他往外走:”還有正事要辦,吃飽了就幹活去。”
沈拓的呱噪聲,漸漸地走遠了。
邢苑睡得很不安穩,一直在翻身。
她覺得身上一時熱,一時冷,想要睜開眼來喚人,卻怎麼都沒有力氣。
手指好不容易抓住了帳子的流蘇,耳邊聽到一聲環佩叮咚,有人撩開門簾進來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帳子頂是纏枝薔薇的花色。
目光一溜地往下,她見著自己雪白的腕子上不知何時帶了兩個金釧兒,大小剛好合適,一方細絹的粉色帕子掖著。
來人,已經走到床榻邊,撥開層層紗幔。
她見到了閔嶽的臉,英俊到有些陰鬱的五官,烏發沒有束冠,倜儻地垂在肩膀處。
他甚至都沒有穿正式的外衣,寶藍色的袍子,僅僅在腰間鬆鬆地挽著一條縧子。
閔嶽俯下頭來沖著她笑,一隻手已經探到她耳邊,捋著她的碎發:“苑苑。”
她想著要放聲大喊,將他逐出房去,沒想到唇瓣一綻,笑得如馥郁純白的花:“侯爺。”
“苑苑想我不想?”閔嶽聽了她的嬌喚,笑容散開。
“想,每天都想著侯爺。”邢苑扭動一下腰肢,將半張臉都緊緊貼在他的掌心,恨不得就此融化了,滲進他的身體裡頭才好。
閔嶽還想開口調情,那擾人的咳嗽聲,又很不合時宜地傳來。
邢苑聽得心煩氣躁,想一想,還是要起床去看一眼。
被閔嶽一把按住了肩膀:“苑苑,你這是要去哪裡,這些事,讓冬香去便是了。”
“他在喊我。”邢苑嬌怯怯地說道。
“有冬香在,他不需要你的。”閔嶽說得溫柔又殘忍,“苑苑,你在他們家人的眼裡,是什麼樣的存在,其實,你心裡頭比我更清楚。”
邢苑默而不語,卻將雙腳收了回來。
“只有我心裡頭是有你的。”閔嶽抓過她的手,按在他的胸口。
衣料涼涼的,閔嶽的眼底卻像是有團火,簇簇而燒,一下子蔓延開來。
邢苑往床角縮了縮身子,閔嶽已經欺上來。
根本不容她再遲疑,一隻手扶住她的後腦勺,不讓她再躲開,一張嘴含住了她小小的,玉雕般的耳垂。
濡濕而潮熱。
邢苑聽到有壓抑不住的細碎呻吟,從喉底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