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州已經發了很大的脾氣,兩邊衙役見段磬來了,才算是松開口氣。
“段都頭,大牢裡頭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怎麼安排的!”
上頭,劈頭蓋臉的就是責難之意。
段磬不動聲色,看了一眼,正好站在楚知州身邊的尹雀師爺。
都說揚州州衙,尹雀師爺佔了半邊天。
前些日子,他家中老母重病,才請了假省親,沒想到今天一回來,就看他不順眼,當面給了他一棒子。
“大人莫急,段都頭既然在場,那麼自然會將事情原本交代,不如先聽聽段都頭怎麼說?”尹雀的性子正如他的名字,滑溜奸詐,素來不曾交好。
“大人,下官回到州衙時,大牢裡外已經亂作一團,我進去詢問,卻是姚仵作發了羊角風,獄卒一個留守,一個看門,另一個去尋了大夫。”
段磬說得很詳細,盡管楚知州應該已經聽過一次,卻不知所聽到,是否與他說言的一致。
“活生生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你說,你說說看,本官如何同上官交代,同揚州城的百姓交代,同許家四公子交代。”
最後這句,才是重點。
段磬有些哭笑不得,許四公子是明白人,根本就把顧瑀當成了棄子。
一個連姓氏都不允許冠上的私生子,在許府有什麼地位?
“姚仵作的羊角風又是哪裡來的,怎麼早不抽晚不抽的,他一抽,人犯就不見了?”
段磬靜默片刻。
楚知州是預備著將此事的責任完全推卸過來,他不接也要接下。
那幾個獄卒,加在一起,也不夠連環殺人的分量重。
“大人,獄中除去那些不相幹的,其實還剩下與此事有幹連的,一共是五個人。”
楚知州張了張嘴,被尹雀的眼神給阻止。
“段都頭,大人問的是你,與旁人無幹,當時你非但在場,還帶了個女子在身邊,以前都說段都頭秉公辦事,最是認真的,沒想到兒女情長起來,連去大牢都郎情妾意不捨得分開。”
“那女子是此案的人證。”
“此女近日裡連番到州衙來,前一次的貨商被殺劫財案也與她有脫不開的幹系,我還真是不好說,這一茬接一茬的,怎麼她都有份在其中的,段都頭就不覺得巧事都湊到一起了。”
段磬聽尹雀拿邢苑來大做文章,心中很是不滿。
“你當時在場,還是在大牢裡親眼所見了,尹師爺?”
“我一直陪伴在大人身邊,如何可能在大牢裡!”
“既然尹師爺一無親耳所聽,二無親眼所見,就不要插話了。”
既然對方不客氣,段磬也不是吃素的。
直接用話,也將尹雀的嘴給堵上。
他這麼愛說,那就套著他,讓他自己閉嘴。
楚知州果然撇開尹雀:“段都頭,既然你是親眼所見,快同本官說,後來又如何了?”
“下官有個不情之請,大人請隨下官到大牢中走一遭,事情就豁然開朗了。”
楚知州還是相信他的辦事能力,點點頭,一行人向著大牢而去。
“大人,當時我未曾到大牢之前,在這裡先遇到了小李,他是去請大夫來給姚仵作看病。”
再走到大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