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苑不懂這些官場上的事情,就聽沈拓說得詳盡。
沈拓見她有興致聽,又好打發時間,更是說得賣力。
忽然,沈拓的話語聲停下來。
邢苑只覺著眼前的燈燭跳了兩下,猛地暴漲,燭光刺眼。
她抬手要去捂住眼睛。
沈拓高聲喝道:“快跑。”
她還來不及搞清楚情形,被沈拓從身後推了一把,整個人向著門口摔出去。
邢苑也算機靈,知道是起了突變,雙手抱頭,身子一蜷,滾地葫蘆似的,已經到了門檻邊,根本來不及多想,在門檻邊一搭,出了屋子。
手忙腳亂地爬起來,沈拓還在那邊喊:“跑啊。”
她暗暗咒罵了兩句,雙腿倒是有力氣,再跑出十多步,才明白過來,方才舔舐過背脊的熱浪,卻是屋中已經起了熊熊大火。
邢苑目瞪口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火從何起!
肩膀被人從身後搭住,段磬的聲音彷彿是一顆定心丸:“別管屋子,我們先退。”
“你回來了!”邢苑驚喜喊道。
街坊已經有人聞到煙火氣,出來救火。
大桶大桶的水,沒頭沒腦地淋灌下去。
他們三個不遠不近地站著看火勢根本就下不去。
“這是有人故意縱火的。”沈拓樣子有些狼狽,臉上黑一條灰一條。
“用的是雷火彈?”段磬問道。
“我也沒看清,就知道屋中大亮,心知不妙,催著邢家大姐先跑。”
邢苑的眼睛到這會兒還沒緩過來,一直在流眼淚:“那煙嗆人得很,我什麼都沒看見。”
段磬靜立,他知道即便沒有那層煙霧,他們倆也不會瞧出任何的蛛絲馬跡,這場火,不是為了傷人性命,而是為了一種警告。
警告他多管閑事,一而再,再而三地上門追查。
如果識趣,最好就此收手。
段磬冷笑,要是收手,那些冤死的性命,就此化成冤鬼?
還是說,當著他的面,將他在意的人,弄得如此狼狽不堪。
他的視線轉向邢苑的臉,她的模樣比沈拓也好不到哪裡去,人在地上都不止滾了一圈,衣服都沾了土,發髻散開,簪子都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
她卻沒有在乎,隨手將頭發抓了抓,用帕子繫住。
一抬頭,點漆似的雙眸,正好看住了他。
“你沒事吧?”
“沒事。”
“查出什麼沒有?”
“當然有。”段磬說得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