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都頭去了哪一家?”
邢苑有些後怕,這會兒才覺得姚魯明是故意擺他們一道,下個套子讓他們鑽進去,吃了虧,還鑽不出來,是不是有些晚了。
“東城許家。”
許家本就是富足之家,又出了一位正得寵的娘娘,勢頭如日中天。
段磬要進這樣的人家搜查,談何容易。
吃一巴掌還是小事,要是鬧出大事,楚知州還不是把他往前一推,當個替罪羊。
“我去東城看看。”
“邢家大姐,你去了也不管用啊。”
沈拓追上去攔著她。
“段都頭吩咐過,他會解決好那邊的,就是怕生事,他都沒帶衙役。”
“他一個人去的,去了多久?”
“那也有兩三個時辰了。”
沈拓被自己的話嗆了一下,東城才多遠,段磬做事又一向爽快利落,這麼久不見回轉,別是真的出了事。
兩個人慌裡慌張地趕過去,邢苑見沈拓走得快,也不敢說腳疼,腳底下都像針刺似的,還是咬著牙,跟了上去。
許府的院門正好開啟,卻見段磬被兩個管事客客氣氣送了出來,一路送到臺階下。
段磬一轉身,瞧見邢苑,臉孔紅彤彤的,也不知是熱還是急的。
他不動聲色,等著兩個管事退身而入,關了大門,才緩步走過來。
走到邢苑跟前,呵斥道:“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知道嗎,才受了那樣的傷,就在城裡頭亂跑,你怎麼答應的,說是天亮就回去的。”
邢苑抿了抿嘴角,沒吱聲。
沈拓有些看不過去:“段都頭,我們倆個都是擔心你,才特意趕過來的。”
“你的臉怎麼回事?”
“朱老爺一個大嘴巴,屋子沒搜到,還要用熱臉蛋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他也是一肚子的委屈沒地方吐苦水。
再想想,這主意都是那個關在大牢裡頭,該死的姚仵作想出來的,氣不打一處來。
“要是讓我知道是姚仵作搞的鬼,回頭,我就去把這一巴掌雙倍討要回來。”
邢苑依舊沒說話。
段磬拖著她的衣袖:“先回去再說。”
邢苑原地蹲了下去,火急火燎趕過來可以,再要原路走回去,這雙腳怕是不頂事了。
段磬見她嘴巴關得和蚌殼似的緊,知道是自己的話,讓她委屈了。
再想想她裙子底下那雙小腳,心底裡頭,輕輕嘆了一口氣。
呵斥一句話,容易得很,要想再哄回來,怕是十句八句都不頂事。
他索性轉到她身前,也跟著蹲下來,不過是背對著邢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