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才按上去,邢苑肩膀一縮,整個人都要蜷縮起來。
“沒事的,外傷,我給你送良藥過來。”
“你很想知道我同姚魯明是如何相識的吧?”
“姚魯明?他不是叫姚千鈞嗎?”
“原來,他連名字都換了。”
邢苑很平靜,讓段磬在床頭坐了,她慢慢說。
那是,她十四歲時的第一次嫁人。
母親病故,纏綿病榻之前一年多,將家中僅有的錢都花盡,還欠了很多的債。
她扶著母親的遺體,哭得眼睛都腫成線。
父親在旁邊唉聲嘆氣,拿過事先準備下的草蓆,預備將母親捲起來下葬。
邢苑死死攔在母親身邊:“爹,不能用草蓆,老人家說,用了草蓆,娘親到了地下也要過苦日子的,爹,給娘買口棺材好不好,好不好?”
父親沒有說話,那樣實誠的漢子,在門邊蹲下來,悶著頭,沒有再說過半個字。
家中要是還能湊出一點錢,也不至於會斷了藥的。
再轉過頭時,卻沒再見到邢苑的身影。
她一直跑,一直跑,沖到棺材店鋪門前,猛地跪下來,連著磕了十多個響頭,求老闆開開恩,賒一口棺材給母親下葬。
棺材鋪老闆冷著一張臉,出來轟人,每個都不花錢來討一件,開鋪子的都去喝西北風。
邢苑不死心,跪了整整一個時辰,路人見了都不忍心,偶爾有人扔了兩文錢過來。
老闆實在看不過去,走出去,給她指了條“明路”。
是不是做什麼都願意?
邢苑已經不下了,咬著嘴唇,低聲道,不做那不幹淨的生計。
老闆點點頭,讓她去三裡外的銅頭村,找一個姓姚的風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