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知袁德攔不住,心裡砰砰跳,腰卻直挺挺的,待胡飛遠用力推門進來,元棠甚至還露出個笑臉,說:“胡將軍駕臨,有失遠迎。”
胡飛遠環顧屋內,目光發寒:“人在哪?”
元棠裝傻:“什麼人,將軍難道不是來找我的?”
元棠曾說封淙是他的貴客,為了封淙不惜在生父靈前動武,胡飛遠認定袁家和封淙有貓膩,也在靈堂見識了元棠發橫的本事,根本不想和元棠糾纏,回身對隨從說:“給我搜!”
然而他的隨從又被袁德帶人攔住,胡飛遠大為火光,說:“袁二郎,你父還是去得早,沒將教會你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你要作死別拉別人下水。等著吧,私自放走先太子遺嗣,你們袁家一個也逃不過。”
元棠在袖裡捏緊了拳頭,表面卻仍鎮定:“將軍可別亂說話,這等罪責我袁家擔不得。我何時放走先太子遺嗣,有誰看到了。”
胡飛遠皮笑肉不笑:“本將軍不和與豎子胡攪蠻纏。這間屋子不讓搜,那我就搜別的屋子,搜不出人,你們袁家都可以下去孝敬你老子。”
後院還有袁將軍的內眷,馬氏還懷孕,萬萬不能驚動的。
元棠著急:“慢著……”就聽身後有聲音道:“胡將軍,你要搜什麼人?”
封淙從元棠臥室的錦簾後走出來。
他什麼時候回來?
元棠瞪大眼睛看著他,背後已經被冷汗濡濕了。封淙揹著手慢悠悠走到跟前,眼裡似乎有一絲笑意。
這家夥,該不會是早回來了,等著看好戲吧。
元棠被這一手耍得可不輕,表面卻仍要維持平和,故意拿捏嗓子,說:“稟殿下,胡將軍忽然進,話都沒完就要搜房子,彷彿在找殿下。”
封淙說:“我和袁小郎君說了幾句話,覺得累了,在後面躺了一會兒,胡將軍覺得有什麼問題嗎?”
胡飛遠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最後停在封淙身上,生硬地說:“請殿下不要到處亂走,京中將派人接殿下回上筠法源寺,這期間殿下若有什麼閃失,不單是末將,其他人也擔待不起。”
封淙冷淡地說:“知道了。”
胡飛遠轉過身的時候,元棠看到封淙做了個口型,是個“等”字。
待一院子的人都走空了,元棠幾乎要虛脫,他讓袁德關好院門守好各處,躺在床上再也不想動。
接下來幾天還算風平浪靜。胡飛遠派人把守了將軍府各處出口,出府的一律要經過盤查,打定主意困住袁家,讓元棠服軟。
袁德仍然領著參軍之職,練兵、巡防一樣不落,回來卻對元棠說,胡飛遠正拔出袁將軍在軍中的舊部,從前安排的親信現都被胡飛遠另派人替換。這也是在所難免。
盧長史還任長史,這些天沒什麼異常。
元棠有些著急。不知道封淙和盧長史談得怎麼樣,那天之後他們再沒有機會交流,他相信封淙,但看不到底的滋味很難熬。
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有袁德等人扶持,但他們扶持的是袁家,對於元棠自己來說,始終是獨自一人,他不習慣掌控權不在自己手上。
胡飛遠加派人手看管封淙的住處,連房門都出不讓他出半步,不知封淙以前在佛寺是不是也過著這樣的生活。
遠離他人的視線,彷彿不存在一樣。
這麼“靜養”幾天,元棠的身體恢複得不錯,胸口終於不悶不疼,飯也吃得香,照鏡子的時候發覺臉色也比之前好,年輕的身體恢複力就是強。
旬日過後一天傍晚,北風呼呼作響,吹得木葉盡落,胡飛遠讓人請元棠和袁德到將軍府前衙說話。元棠非常疑惑,便問:“只請我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