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袁德進屋:“小將軍,胡飛遠派人到後院門外,請殿下出去……殿下人呢?”
屋裡只剩下元棠一人。
元棠指著後面的窗戶說:“從這裡出去了。”
袁德驚訝,元棠忙安撫,把剛才和封淙商量的話都告訴袁德。
袁德疑惑:“殿下去找盧長史,說他有辦法讓我們離開?”
“他是這麼說。”元棠點頭,“胡飛遠限制他的行動,他不能明著去找,以免胡飛遠警惕,讓咱們幫他打個掩護,盧長史還在前衙麼?”
袁德看了看天色,說:“應當還在。”書房東側有一條夾道直通前衙,不容易被胡飛遠派守計程車兵發現,元棠的房間正好離書房很近。
元棠問:“盧長史這人怎麼樣?”
“精明能幹,”袁德斟酌著評價,“將軍從前說他辦事妥帖,盧家是澤柔大族,澤柔本地許多事還得仰仗他。不過,他們宗族支系繁多不好轄制。將軍說,盧氏的可以人用,籠絡卻是籠絡不來的。從前竟不知道他竟然與先太子有舊?”
元棠奇道:“你怎麼看出他與先太子有舊了?”
袁德說:“方才小將軍暈過去了沒看見,胡飛遠要對殿下不敬,盧長史極力勸阻,連君臣之道都搬出來,不像是平常作壁上觀的樣子。當年先太子也曾到過澤柔,以盧家在澤柔的地位,先太子一定接見過盧家子弟,盧長史與先太子有故也屬正常。”
元棠還大感驚奇,這位已故的太子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居然讓輕易不能拉籠的盧長史記著十幾年,還有別於往日作風專門為他兒子求情。
但另一面,元棠對封淙的處境又有些擔憂。太子從前聲望高,直到今天還有像盧長史這樣的人對他念念不忘,對封淙來說算不上一件多好的事。
先太子回朝時,現在的皇帝已經封太子,那情形得多尷尬。封淙的存在就像時刻提醒曾經世人皇朝曾有過另一位太子。
元棠腦海裡靈光一閃,說:“如果能說動盧長史出面調解,胡飛遠也得給幾分面子吧。”
袁德點頭:“要是盧長史肯為咱們說話,那倒是好事。只是即便如此,胡飛遠也不會放了殿下。”
這倒是。
元棠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兩全其美。
袁德提醒:“胡飛遠派人請不回殿下,恐怕不一會兒會親自來。”
元棠瞪大眼睛:“不至於吧,外面圍得水洩不通,還怕人跑了?”
袁德說:“殿下身份實在不一般,胡飛遠也不敢把他丟了。再說,胡飛遠聽說殿下在咱們這,怎不借機尋咱們的黴頭。”
元棠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姓袁的在胡飛遠面前仇恨值已經很高了,要拉仇恨妥妥的,他忙對袁德說:“德叔,快多叫幾個人去院門外,胡飛遠來了,就說我和殿下有話說,他要硬闖就攔一攔,能攔多久攔多久吧,也不要讓他有藉口調人沖進來。”
袁德得令,又去召集家兵護院。
元棠在屋裡望天,有點怕封淙趁機跑了。他要真能跑出去……跑了也好。
但袁家已經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胡飛遠人多勢眾,可以鑽空子逼迫他屈服一次,不能再來第二次。
現在他們要避免和胡飛遠刀兵相向。要是封淙真的跑了,胡飛遠肯定不會放過袁家。
元棠揉著發悶的胸口,這一天過得太刺激,他真的很想再暈過去一次,什麼也不知道最好。
沒過一盞茶功夫,胡飛遠果真親自來到後院門前,袁德不知說了些什麼,胡飛遠大聲呼喝,氣勢駭人。
又過片刻,外面響起雜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