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醒來時已經被挪到後院的房間裡,胸口悶疼,有點喘不上氣,睜眼看到袁德還在,心放下一半。
“你們……”
“小將軍醒了!”袁德忙去喊大夫。
大夫進來給元棠把脈,說:“無礙,這幾日必須靜養,不可再動氣。”大夫又交代了一些話,袁德讓小童伺候大夫開藥方。
元棠喝了一口水,終於氣順了,說:“你們都沒事吧,胡飛遠呢?”
袁德說:“他在前府衙堂,暫時不敢動咱們,但他帶進城的兵已經把將軍府的防衛全換了。”
也就是說將軍府乃至整個澤柔城都已經是胡飛遠的地盤。
元棠環顧四周,才發現屋裡擠滿了人,袁將軍的兩房妾也在,還有府裡的管事和僕婦。
他們都惴惴不安看著自己。
元棠切實感受到身為一家之主的壓力。袁將軍過世後,他的一切都由元棠繼承,袁德能力強卻不會越過小主人拿主意,不管元棠自己能不能扛下來,這些人都指望他。
袁德說:“小將軍,咱們還走麼,大夫說你這些天不能再勞累了。”
“我不要緊。”元棠說,“走,當然走,你們都回去收拾箱籠,把要緊的東西都收拾好,要快,我們很快就要回霽颺了。”
管事和僕婦們聞言都行動起來,兩個妾室也告辭。
元棠靠著床頭,琢磨該怎麼離開。
袁德說:“大不了咱們殺出去,他們胡家又算哪根蔥,都是些軟腳蝦。”
元棠笑了,說:“難不成真的在將軍府拼得你死我活,哈哈,我可捨不得讓咱們家的好手在這和他們拼命,咱們袁家在戰場上和北晟打,當真英雄,不在小人身上浪費。”
袁德被激出幾分血氣,說:“對!要是上戰場和北晟打,他胡飛遠算個屁,當年連座城也打不下來。”
說到打仗,元棠又忽然想起來,說:“對了阿從呢,阿從怎麼樣,沒被抓起來吧。”
元棠記得他倒下前阿從揍了胡飛遠,胡飛遠可不像白給人揍的。
袁德的表情忽然卡殼,變得有些古怪。
元棠說:“真的被抓了?”
袁德說:“沒有。”
“那我去看看他。”
袁德臉色還是怪怪的,欲言又止。
元棠心更懸起來:“他們不會把阿從給……”
“沒有。”袁德說,“他沒事,小將軍別著急。阿從他……身份有些特殊,現還在將軍府中,不過被胡飛遠派人……跟隨,不太好見。”
他的眉毛皺在一起,連左頰的刀疤都皺了,好像在解釋一件非常難以理解的事。
元棠還不太明白:“阿從什麼身份,為什麼不能見他?”
袁德遣退了屋裡忙來忙去的家僕,才說:“他是先太子遺嗣,本來在上筠的法源寺修行,月餘前失蹤,京裡知道他不見了,已讓各州郡尋找,沒想到他流落到琚城成了小吏。盧長史當年見過先太子,也認得太子遺嗣的模樣,剛才在堂前就認出來了。”
元棠腦袋裡轉了好幾轉,先是覺得難以置信:阿從是太子的兒子,皇親國戚?不怎麼像啊,還流落到琚城成了府吏,還讓他遇上了,編故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