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棠幫阿從準備了車馬行禮,從正門送阿從走,不知為什麼阿從竟然要翻牆離開。看樣子胡飛遠已經派人將將軍府圍住了,果然有備而來,難怪他敢不帶一個人就這麼進來。
元棠皮笑肉不笑道:“胡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包圍將軍府,還要抓我的客人?”
胡飛遠臉不紅心不跳,說:“本將軍接管澤柔,軍府內衛自然要重新安排。”
元棠心裡那個氣啊。
胡飛遠風輕雲淡地撣了撣袖子,說:“賢侄年幼,少不得我替祖耀兄好好管教管教。怎麼,只有你有親兵把守,擺這麼多人作甚,想威脅我老胡?我和你客氣說話,是給你父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那咱們就上罰酒。”說著又對盧長史道:“勞長史去外面把本將軍親衛都叫進來,即日起,本將軍坐鎮澤柔,不相幹的人一律不能入將軍府。”
元棠再忍就是個棒槌,對親兵道:“眾人聽令,阿從是我袁家貴客,誰敢動他一下,就是要動我袁家,犯我袁家者如何處置,不用我多說。”
眾親兵身上帶著武器,本來顧及在將軍靈前,都沒有動武,聽元棠這麼一說,有刀的拔刀有劍的拔劍。
胡飛遠沒想到袁家小郎看起來年紀小不經事,內裡卻是個橫的,在親爹靈前都不怕見血。他的人都在府外,府裡終究還是袁家親兵更多,一時竟佔不到便宜。
胡飛遠對盧長史道:“還不快去叫人!”
將軍府有一半是辦公衙堂,盧長史不願看到兩夥人真的在府中刀兵相見,於是勸道:“將軍息怒,有話慢慢說,袁將軍靈柩尚在府中,靈前鬧起來,怕先人不安。”
胡飛遠卻不管,撕開表面那層客氣,武人的習氣全都暴露出來,說:“你去叫便是,難道還要本將軍親自去?”他眯著眼睛看盧長史,語氣有些危險。
盧長史被他一噎,當即臉色也不好。
阿從爬上樹幹,又躥上假山石,準備從假山跨過院牆。
盧長史望著阿從,忽然頓住,連胡飛遠的命令都顧不得。
胡飛遠咆哮:“你們都愣著作甚,管他是誰格殺勿論,快去外面把人都叫進來,老子還不信了!”
聽胡飛遠說要叫救兵,眾親兵把門守得牢牢的。
胡飛遠的人又要抓阿從,又要躲避袁家親兵,一時分身乏術。
元棠忽然拉胡飛遠在袁將軍靈前跪下,他一人拉不動,便叫袁德,袁德從身後摁住胡飛遠,同時掃向胡飛遠膝蓋。
胡飛遠沒提防他們發難,又被袁德從後襲擊,“噗通”一下跪倒。
“你們敢!”胡飛遠怒吼。
元棠指著袁將軍的靈位說:“你發誓,不為難袁家人,放德叔、袁家親信和袁家所有人平安出城。”
這時候鬼神在人心的威懾作用不小,元棠就是要當場煞胡飛遠的威風,要那一句話。
胡飛遠發力,袁德合身壓下,兩人都漲得臉紅。
元棠抽出袁德的佩刀,“噌”地一聲響徹整個院落。
阿從被人從牆頭上拽下來,又竄到假山後,轉身跑到堂前,盧長史走到屋外,大喊:“等等!
元棠用劍指著胡飛遠胸口,手是鬥的,聲音卻堅定:“你發誓!”
胡飛遠和袁德都滿頭大喊,誰也不放過誰,元棠將刀尖稍稍向前推。
盧長史奔到院子裡,道:“都住手,使不得!”
阿從繞過郎柱,身前被兩把長刀攔住,他側身躲過其中一把,另一把被袁家親衛隔開。
胡飛遠狠狠望著元棠,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我、發、誓!”
元棠高聲喊:“大家都聽到了,胡將軍發誓,不再為難袁家,放所有人平安出城。”
胡飛遠大吼一聲,將袁德掀翻。
元棠只覺得手腕一疼,刀被奪走。胡飛遠又扣住元棠肩膀,元棠痛叫。
袁德爬起來大吼:“休傷我家小將軍!”
阿從正繞到堂中,足下右旋,擠到胡飛遠身前,以肘擊胡飛遠下顎。
元棠肩膀一鬆,胸腔翻騰,口裡腥甜,忽然噴出一口血。元棠被弧思翰計程車兵揍過一頓,有些內傷,大夫也說他需要調養,只是一直沒機會好好養,這麼一著急,居然牽動內傷,血都吐出來了。
胡飛遠第二次受襲,怒不可揭
阿從前襟被血糊得慘烈,一怔,伸手扶軟倒的元棠,有些急切地問:“傷哪了?”
元棠居然還能說出幾個字:“我沒事……”然後兩眼一閉兩腿一伸。倒下去前似乎聽到盧長史的聲音叫道:“胡將軍,不能動手,都快退下,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