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夫人這個樣子,彷彿是受過情傷。可若是把傷痛帶給他人,讓他人不好受的話,未免太過分了一些,夫人你要好自為之,畢竟陛下也是個脆弱之人,若是傷到極處,只怕他承受不起。”琴之總覺得白七夢身上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而這種力量太過於刺眼,別人一旦近到她身旁,必然會被刺傷,琴之身為國師,不得不為一國之君著想,如果齊默因此受傷,太過於不值。而琴之也一直不敢忘記師傅的教誨,是否告訴過他這一生都是要守護著整個越璃國的,如果稍有差池,那越璃國的天下就會變成別人的天下,到時候師傅想守住的那一切,豈不都成了空想?
白七夢只是笑了一笑,“你倒是對你那陛下很忠心。”隨即便走開了,邊走邊說道,“但是可否有人告訴過你,太過忠心溫順的犬,若是有一天露出了犬牙,不怕失了信任,被趕盡殺絕?現在國師在朝中鋒芒畢露,只怕有心人早就想除掉你了吧,只是你卻不自知,又或是你知道,卻又不想去管,只是你覺得不相幹的事,人家有人覺得和你相幹。現在你一走,沒人保護著你,那陛下,我估計我們這一趟怕是走的有一些糊塗了。”
“一切皆是天意,隨天而定吧。”琴之道。
白七夢笑了一下,便沒有再說話,只是那強壯的車夫早已抱了柴火過來,那柴火還算幹,應該是在哪幾個山洞裡面找到的,只是南方的天氣終是濕的,這柴火還是有些濕氣。幹草早已被雪給掩埋了,白七夢看了一下附近,也只得嘆了一口氣,“在這樣的天氣,若是找不到一處山洞的話,只怕我們也別想生出火來了。張大人,你是陛下欽點的護送我們的侍衛,這柴火的出處可是一處山洞,不然我們一起過去吧。順便把這幹糧也帶過去。”
這個張大人點了點頭,本來就是武將,自然不怎麼畏懼嚴寒,這個夫人有要求,當然是要聽夫人的命令的。
但是也先皺了皺眉頭,“可是那邊大雪封路,夫人你是女子家,若是想過去,怕是有些難處。外面官道早已被雪封了,如今我們在這裡也算是一樁幸事,這樹下沒多大雪,我推一推也可生出火來。只是我卻不怎麼會生火,說來也可笑,一個大男人連這都不怎麼會,待會兒若是生火生的時間長了,夫人莫要笑我。”
“這有何難,你放著我來就是了,你去拿點棉絮過來,我依舊把火生給你看,我只是不愛吃冰冷之食,從小到大,我師兄也沒讓我吃過冷東西,索性後來也就不喜歡吃冷的了。如今我的師兄沒有跟著來,早知道了,我就不用你跟著來了,叫我師兄來就行了,你來呀,一也是怕你不怎麼熟悉這野外的生活,這第二啊,你又何必來受這個罪呢?不過如今你來了那也就算了。”說到這裡,白七夢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是陷入了回憶一般的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了,我好像也有許久未生過火了,以前這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小菜一碟。也不知道那樣的日子還能不能回去,若是還有一次機會的話,我才不進這什麼勞什子皇宮!”
張峰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現在還和這夫人沒什麼熟絡,可是也不敢熟絡呀,這可是陛下的女子,怎麼能和自己兩個在這裡說著這樣的話呢,這成何體統啊,好在這是非常時期,也就先將就些。
白七夢邊生著火,一邊和張峰說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既是武將出生,竟然還不怎麼會這些,也該是和我學著點的,這若是以後打這仗,分到野外去,多少也可以搞點野味吃,只是害怕你連這個都不會的話,到時候莫不是生吃了?不過聽著我這說起來,搞得我倒是像個粗人,而你倒是像那些富家小姐了罷了,我也本來就是粗人,沒有那種富家小姐的命,更不用說什麼大家閨秀的氣質了,這從小就是在山裡面打獵為生的,哪裡顧得了這些,只可惜偏偏啊,就落在了這福地了,沒辦法——”
這時候琴之走了過來,聽到了白七夢說的這些話,忽而舊了皺眉頭,“夫人在外與人說話還是注意一些。”
這時候張峰聽了這話,行了一個禮,就連忙離白七夢遠了一些了,這確實不成體統,這畢竟是君臣有別,怎能如此近的說話呢,可惜白七夢又是一個這樣平易近人的人,倒是有些像那些兄弟似的和他一起講話,真真沒有那什麼夫人一般的架子,但是比那些囂張跋扈的富家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倍去了,只可惜呀——這人分明好像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也對,這本來就是在山林之中自由自在的人,突然落到了一個金貴的鳥籠子之中,那自然是不習慣的,不過這些又與自己有何關系,還是不要管這麼多為好,到時候引火上身,那就沒有後悔的退路了。
白七夢生著了火,抬頭看了琴之一眼,“卻只是說,你可是管的真多。這又不是在皇宮之中,你這般說話是要嚇誰呢?如今咱三個人就是在這荒郊野嶺相依為命呢,那皇宮裡面的人又不知我們死活,只怕是死在這外面也沒人知曉。你說這時候要是派個刺客什麼來的,那我們豈不是就要死在這裡了?好在你們越璃國上下迷信,都將你這個國師看得比天道還要重要,誰又敢來動你呢?他們光是嫉妒,卻又不敢來找你,誰又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強大,我說的對吧,國師。”
“夫人謬贊,臣自然是當不起的。”琴之並不想多言,“只是夫人還是節省些燒著才好,這棉絮都燒光了,晚上你叫人家蓋什麼?”
白七夢隨之拿起一根半幹半濕的柴火,“我自然是要用柴火燒的,你管這麼多幹嘛?你一個不幫忙的閑人,只知道說,卻不知道幫忙,還敢在這裡與我鬥聲?張大人,麻煩將馬車裡的幹糧拿出來一下。我就是要烤著吃,我這心裡才舒坦——若是冷得吃,只怕我這胃會受不了,也是為了我自己的身體著想,不過有些人就不用說我裝模作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