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石田一郎有些惱怒，“你這樣子，還像一個帝國軍人麼？”
“抱歉，父親……”蘇曉曉緩緩站起身，淡漠的神色之中隱隱現出一絲無奈，“我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以前就很有好感，那天晚上，楚旭澤在醫院陪護我，我們喝了一些酒，聊了一些往事。我發現他對大日本帝國的衷心不少於我，而且他外貌英俊，行事穩重……”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石田一郎有些不耐煩，“你是個日本軍人，只有吉川君那樣優秀的日本軍官才與你登對，中國人，你如何與一個中國人成婚？這太奇怪了！況且，你應該知道，楚旭澤是有妻子的！”
“我知道，父親，所以我一直在剋制著自己的情緒。”蘇曉曉垂眸，眼裡淡淡的哀傷似乎已經深入骨髓，“我會認真考慮這件事，希望有一天我能給父親一個滿意的答案。”
石田一郎盯著蘇曉曉半晌。眼前的石田洋子，越發出落得如花似玉了，而且她居然開始打扮自己了，果然好像是動了春心。
最後他嘆了一口氣，看來是相信了蘇曉曉的胡謅。
“你不是一直想回日本麼？我已經給你找到一個機會。治理東亞，需要大批優秀人才。是以天皇陛下要培養一批特工，專門負責中國佔領區的特務工作，正好需要你這樣優秀的同時熟悉中國人的教官回去授課。我已經向影佐中將提出了申請，過一段時間檔案獲批，你就可以離開中國了。而且告訴你一個好訊息，這次特務培訓基地，就設在長崎。”
他笑了笑，“你可以回家了！”
長崎？
蘇曉曉想起石田洋子的日記本，上面就寫著“石田洋子在長崎”，原來長崎是她的家鄉。
雖然從沒去過日本，不過長崎這個名字倒不陌生。
就算她讀書讀得少，不過越少越不容易忘不是？
她至今還記得，在現代的小學歷史課本裡，講到長崎，總是與廣島一起出現，黑白的書面上，會畫著一個大大的蘑菇，老師說那叫“蘑菇雲”，只有□□的威力……
對了，□□！
蘇曉曉差一點蹦起來。
她暗暗用力掐著自己的大腿，直到大腿都被自己掐紫了，這才強作鎮定，勉強淡淡的問道：“需要在長崎培訓多久？”
“這是一項長期的工作，畢竟中國幅員遼闊，省份眾多，管理起來需要大批的特工人員。此行怎麼也需要封閉個五、六年吧！不過說是封閉，只不過不能離開長崎而已，家裡那邊還是可以隨時回去的。”
後面的話蘇曉曉幾乎沒聽到。她滿腦子想著，開什麼國際玩笑？封閉五、六年！那不正好趕上美國投□□麼？！
自己這是什麼命啊？挨槍子兒還不夠，難道還要去挨□□？那可是要被炸得渣渣都不剩！
蘇曉曉深吸了一口氣，緩了又緩，終於咬著牙，一臉悲壯的說道：“雖然很想念長崎，可是，女兒知道，這裡更需要我！父親，也更需要我！女兒不走，就留在這裡，與父親一起戰鬥！”
“這麼好的機會，你要放棄？”石田一郎有些意外。
“是的！”蘇曉曉目光極其堅定，複述起石田洋子日記本裡寫下的話語：“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目的，就是為了贖罪。盡管這個過程不可避免的伴隨著無休止的戰鬥和殺戮，我也寧願用我鮮活的生命來換取靈魂的一絲救贖，而不願帶著無盡的羞恥和□□壽終正寢。”
蘇曉曉背臺詞的功夫向來是一流的，那晚看到的這句話，她竟然複述得分毫不差。
她昂首挺胸，抬高了音量：“就算在這裡像個帝國軍人一樣戰死了，我也絕不回去！”
石田一郎定定的看著蘇曉曉的眼睛，發現那裡面的決絕是一種真正的決絕，非常徹底的決絕，有一心赴死的大義凜然和毫無畏懼的堅定決心，簡直就是視死如歸的典範！
這果然是一名合格的日本軍人所應有的反應，沒有辜負自己培養她這麼多年的心血！
石田一郎端詳了半天，終於欣慰的點點頭，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