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中旬剛過,方圓106英畝的位於紐約中央公園的傑奎琳湖,已結上了薄薄的一層冰。
闞聞身穿古馳深藍色羊絨短大衣,靛藍的牛仔褲,脖子裡圍著黑灰格紋羊絨圍巾,剃得寸短的頭發,坐在湖邊的黑色鑄鐵雕花長椅上,上身前傾,撿起腳下一塊小石頭,順手一甩,石塊落在湖面,細碎的聽到遠遠的冰碎的聲音。
“最近情況變的越來越糟了,不是嗎?” 他拍落手中的泥,說。
坐在他身旁的霍夫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她早也應該覺察到了吧?” 闞聞掉過頭,看著霍夫曼道。
真是一個英俊的男人,霍夫曼想。闞聞是紐約大學最受歡迎的歷史系教授,他的講座一開,大教室裡座位都不夠用,連門廊裡都站滿了人。一方面,他的演講的確深入淺出,引人入勝,另一方面,他希臘美男子那瑟西斯一般的出眾外形,使他擁有眾多擁躉,聽他講課,簡直是視覺聽覺心靈升華的盛宴,他一上ted, 網路上的點選率幾天內輕松突破百萬。
這樣的男子,若是洛英許可,不是天下難覓的良配?
只可惜,她的心已經封閉,十年了,闞聞緊緊相隨,她卻只是視之為友,自從一年前闞聞擅闖她的畫室,發現那一室的畫像後,更拒他於千裡之外,害得闞聞只能向他來打聽洛英的訊息。
“一開始她就覺察到了。每個時光旅行者在一定的時期內都會被審查,只是洛英的情況更特殊,因為艾燁的出生,fbi重又關注,艾燁天資驚人,洛英容顏永駐,更成了某些人的研究目標,最近這種監視甚至猖狂,嚴重打擾到了母子倆的日常生活。”
“她還好嗎?你知道,她拒絕我進入她的生活,我很想幫她,起碼提供一些安慰,但是我沒有機會!” 闞聞苦惱的扶住額頭。
“都十年了,闞聞!你也見過那些畫像,她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住手吧!你也該走出來了。”
霍夫曼自己的婚姻不錯,平凡的太太與他互相扶持,縱然沒有激烈的愛情,但平淡心安,便是最佳生活。
“我做不到!我嘗試過接受其他女子,但還是想她。我初次見她時,就好像認識她一樣,這種感覺,在別人身上再也沒有。”
霍夫曼憐憫地看著他,闞聞卻視若不見,繼續說:“她也不是對我沒有感覺,有好幾次,她看著我,眼裡好像有千言萬語似的!”
“這難道不是因為你長得與他有幾分相似嗎?”霍夫曼很想把這迷失的人搖醒。
“要不是我那八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也許能更像!” 闞聞自嘲地笑。
無可救藥!霍夫曼攤手聳肩,也只能讓他去了。
“洛打算帶著艾燁去中國!”
霍夫曼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
“為什麼?” 闞聞吃驚。
“洛和艾燁在美國已經沒法生活下去了。洛說,每天早上拉開窗簾,都能看到門口停著莫名的車,去趟超市也被人跟,更難以忍受的是,fbi直接去學校調查艾燁的檔案,學校老師如今看艾燁也是異樣的眼光。”
“去了中國就能解決這些問題嗎?fbi全世界無處不在!”
霍夫曼沉默,他知道,洛英也知道,在fbi停止調查前,洛英母子在這世界沒有落腳的地方,不停的遷移只能得到片刻安寧。
“她有沒有提過?” 闞聞試探。
“那裡?她回不去了,若是能在那裡生存,她當時不會回來的。”霍夫曼斬釘截鐵地說。
“為什麼?她那麼愛那個男人。” 那個長得跟他有點相似的畫像上的清朝男人是誰?她絕口不提,闞聞無從知曉。
又在打聽那個男人的出處!也是奇怪,闞聞既然是研究歷史的,難道沒有比對過歷史上康熙的畫像嗎?大概古代的畫風太不寫實,與真實的人出入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