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好意思?”他的手蓋住她放在膝蓋上的手:“還感謝我們壓床呢!”
她臉頰也紅起來了,瞥他一眼,眼裡似有水波流動,嗔道:“信口雌黃,我們怎麼成了新人了?”
說罷,“哧”地一笑,顯露出嘴角米粒般的梨渦。
他的魂兒差點被她勾走,靠過去,把人罩住,低聲道:“不是新人,勝似新人!平白讓他們撿了個便宜。”
“有你這樣的嗎?”她用手掩住嘴,不讓他得逞,笑道:“人家的習俗就這樣被你壞了。”
“天子壓床,還想怎樣?”他心癢難耐,撥開她的手,吻上去。
剛捱上唇,有人敲了兩下門,他們倆對視一眼,他決定不予理睬,她卻在嘴被捂住之前,道:“等一下,馬上來!”
他恨道:“理他作甚?”
她笑的狡黠,道:“別是人家有話要交待,畢竟在人家家裡。”
他只得起身,等她端正坐在炕沿上,才整理衣袍,開啟門,門外站著嬤嬤,手裡拿著包裹,見是皇帝,立即請安。
他不耐煩地甩手:“免了!“
洛英見是嬤嬤,也迎出來,嬤嬤忙把包裹遞給洛英,門都不進,低頭道:“這是姑娘要的換替衣物。” 話畢,急急退了出去。
門又關上了,他轉身過來,眼色很囂張,她卻嘻嘻地笑起來。
“你是存心地!“他把她逼到牆角:“膽兒肥了?竟敢戲弄我!”
她忍不住笑,又做委屈狀道:“冤枉!誰敢戲弄你?我又不知道是嬤嬤。”
他也笑了,把她揉進懷內,纏綿上去,頓覺滿嘴香甜,心兒醉了,肝兒顫了,把那軟糯的人兒打橫抱起,放在炕上,一邊解衣一邊說:“抓緊時間,可別折騰了。這都幾天了,開拔後就沒有近過身。”
她被他揉搓的神思渙散,更皆心裡也十分願意與他親近,嚶嚀一聲,玉臂搭上了他的肩膀。
“噠噠噠!” 來了幾下門環打門的聲音,他忙亂間,先捂住她的嘴,輕聲吩咐:“別答話!就讓他們當咱們睡了。”
方才阿勒善給了葛老三十兩銀子,莊稼人一年都沒見過這麼多,葛老三積極性空前高漲,亮起一條慣於在廣袤平原上吆喝的好嗓子,幾乎把屋頂上的瓦片給震下來:“當家的,吃飯了!”
“這樣都喚不醒?” 她推開他,低低笑起來。
那藍花葡萄扣剛解開一溜,已經窺見一二春色,他心裡很惋惜,拉住她要係扣子的手,對著門外道:“知道,稍候就來。”
“飯菜都準備好了,涼了就不好吃哩!” 葛老三的聲音顯得又興奮又熱情:“大夥都等著呢!”
“行了!” 她嗔怪地白他一眼,撥開他的手,系起釦子來。
他無奈,意興闌珊地起身,往門外傳話:“好!等等。”
理袍修鬢後,他臉上的神情又變成一派莊重,見洛英也穿得七端八正了,想起進門時葛老三看到洛英時呼吸停滯的表情,皺眉道:“你別出去了,我讓葛老三夫…”頓一頓,覺得稱呼“夫人”很不合適,轉口道“婆姨給你送些飯來!”
那莊中帶諧的口吻讓她忍俊不禁,又笑起來。
他轉身去開門,心中嘀咕,今晚上好好收拾你。
然而一開門,他不禁倒吸冷氣,眼前,院子中,門廊下起碼站了幾十號人,原來他們在房內打情罵俏卿卿我我那會兒功夫,葛老三已經跑遍全村,號召大家一起來迎候罕見的貴客。
見他玉樹臨風地站在門口,所有村民都張大嘴瞧,女人們揉著眼睛,看不夠似的。葛老三臉上帶著無上的榮光,人多,他膽大很多,砸砸嘴巴道:“當家的,喚上你家婆姨吃飯了!”
“我,她…”恐怕有生之年,都會記得這為數不多地讓他手足無措的場合,好一會兒,他才說:“她有些不…”
葛老三殷切地說:“大夥都想見見你家婆姨!”
村民們齊齊點頭,表示很想瞻仰被葛老三渲染地比觀音菩薩還齊整的女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是不是可以把葛老三拖出去斬了?這個念頭一轉而過後,他回身道:“洛英…”
洛英款步走來,在門口遇上他一張撲克臉,又掩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