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麼不好說的?是人是神還是妖,和盤托出,只要沒有什麼罪孽,爺向皇上求個情,好歹有個全屍!” 胤祥嘻嘻笑道。
“拿到東西就想清楚了!” 她說。
討價還價,甚是有趣,胤祥道:“說清楚再拿東西!”
如此這般繞口令似的,兩人又說了幾遍,胤禛只是冷眼旁觀。
她終於數落起來:“見鬼!我有什麼罪孽!你們才作孽,拿了人家東西不還!這是強盜…小偷…仗勢欺人…強盜”
她不是很會罵人,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個詞。
凡是沒經歷過的,都新鮮,就算是被罵,胤祥一邊歡蹦亂跳,一邊作勢提袖對胤稹道:“四哥,咱沒有打過女人!可是有女人欠揍,您看是不是破回戒!”
“你敢打人,你才多大!”
“罷了!胤祥,我們走!” 胤禛說。
她拽著他的袖子不放。
“無理取鬧!”
“你走到哪,我跟到哪,直到你還我東西!”
奮力振袖,真把她甩開了,他加快步伐,她在他身後小跑起來。
胤祥興致盎然地看,四哥若真要甩開那女人,大可喚一聲,就有人來把她架走。
亦步亦趨地行了十幾步,胤稹站定了回過身來,洛英沒收住,撞到他身上。
她的額頭觸到了他的鼻子,涼涼地,硬硬地,彼此都吃一驚。
這下掛不住臉了,胤禛低呼:“來人!”
“四哥,別跟個女人較勁!”胤祥及時地打起圓場。
胤稹背轉身,胤祥走到洛英跟前,先做了個鬼臉:“有你的,敢跟我四哥鬧!”
她倒不害臊,一半的臉上寫著義憤填膺,另一半的臉上是小心警惕。
“別怕,十三爺這輩子不打女人!實在看不過去,就賣窯子裡去!”
“你人高馬大地,窯子裡可能不收!” 胤祥對她上下一番打量。快一米七的個子,塞進十五歲知畫的侍女服,上身裹的像粽子,裙子離地一大截。
“怎麼,你去過窯子?” 可憐的孩子,才多大,對窯子念念不忘。
“吆,我怎麼感覺和你有說不完的話似的!” 胤祥樂意與她一來一回地互掐。可是胤稹不耐煩了,回頭放出一個眼風,他收起嬉笑,道:“我們現在要去市集,你不方便跟著,先回去,你的事情等我們回來再說。”
好不容易候到正主,絕不能撒手。她咬緊牙關不放鬆:“我跟你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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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坊街熙熙攘攘,長隨打扮的洛英身形窈窕,瓜皮小帽下一張素臉吹彈得破,路人無不側目。
胤祥咕噥道:“太顯眼了,真不該帶你出來!”
“什麼?” 市井嘈雜,聽不真切,她轉頭去問胤祥,卻撞到胤禛凝神看她的眼神。
一雙鳳眼,慣於冰封,何時也解了凍,漾出別樣的光彩,洛英以為自己恍惚,看走了眼,再瞥一眼,不由心慌幾許。
“我是說你適合做男人多過做女人!你看短衫長褲穿著多合適!” 胤祥說。
“可不,舒服多了!” 洛英晃晃袖子,眼睛掠過鱗次節比的店鋪,再不敢往胤禛的方向去看。
街邊一家綢緞莊,各種裙褂成衣一應俱全,她停下腳步瀏覽,這幾天穿著知畫的衣服特別難受,不如置辦一身,胤禛既扣留她,就得為她的衣食住行埋單付錢。
畢竟年輕,平日又不自由,難得領略錢塘的繁華,胤祥問過胤禛的意思,對她說:“你先挑著,我們去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