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的確是他們的。
全世界都知道康熙,一代令主,千古一帝。
陪外婆在中國看了六年電視劇後,七歲時洛英便投奔在美發展的父母,中國歷史知識基本沒有。
出發前由於好奇,她查了康熙的維基百科,畫像上就是一瘦巴巴的老頭,跟她看到的大相徑庭。
難道人老了,面相會差那麼多?還是宮廷畫師水平太次,她畫的都要好很多。
學了十多年油畫,她如果不做科研了,可以在街頭練個攤,賣畫謀生。
回去把康熙畫下來,這人長得好,過目難忘,那兩個兒子也不錯,胤禛,胤祥,一併畫下來。
她想的出神,都快忘了自己大概回不去了的事實。
自那以後,胤禛再也沒有接見過她,就算她主動要求,他也因為忙,不給她任何機會。
那躺在胤禛書桌左邊抽屜裡的照相機,使她日思夜想。
行了兩日,船到杭州,美輪美奐鋪張浪費的接駕儀式過後,所有人都下了船,入住在太河坊杭州府行宮。
洛英知畫等隨行奴僕,與胤稹同一院落,不過她們住的是下人專屬的西側廂房。
下人是不能隨意走動的,但比船上方便,至少可以趴在視窗觀察胤禛的出入和動向。
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早出晚歸,接連幾日連影子都不見。
農歷四月底,江南已是夏天,那日晌午,烈日當空,院旁池塘荷花盛放,暖香馥郁,燻得人們昏昏欲睡,胤禛不在,奴才們都躲起來打盹,連看門的都窩在牆角眼皮子打架。
洛英滿頭滿腦的煩心事,哪裡睡得下去,見無人看守,便信步邁出院門。
“四哥!”
好似尋找獵物的獵人似的,聽到這一聲喚,洛英即刻四處掃射搜尋,只見左前方柳樹下一高一低一青一少,身穿青衣黑帽,仰首挺胸,大步流星,正是胤禛胤祥。
撩開繁瑣的裙裾,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奔過去,放聲喊:“四爺,等等!”
跑的急,繡花鞋丟了一隻,繼續跑,纏足的襪子也散了。
“哈哈哈……”胤祥停下腳步,捧腹大笑。
胤稹回頭看時,薄唇彎出了一種上翹的弧度。
這幾天睡了吃吃了睡,缺乏鍛煉,跑這一小會,她喘半天,呼哧呼哧地:“四爺,好久不見!”
他的微笑不過一秒,隨即拉下臉,道:“莫名其妙!”
說罷又走。
“噯噯噯!” 她張開雙手,擋住他的去路:“您看我的情況怎麼樣了?還我東西,放我走吧!”
被一個女人堵住去路,成何體統!胤禛的臉陰沉彷彿烏雲彙聚,胤祥卻沖洛英伸出大拇指:“瞧出來了,果然是妖!凡人哪有這個膽,敢擋冷麵郎君四爺的道!”
冷麵郎君這諢號形容胤禛真是貼切,只見他五官鋒利,刀削一般,又生性倨傲,容不得一點雜質似的,遠瞅著就讓人有些發蹙,更別說近距離對視,
若不是有求於他,她躲之不及。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他不耐煩了,問。
“我能有什麼說的,全都想不起來了。您把東西還我容我慢慢想,拿著那東西說不定就想起來了,好不好?” 經過這幾天,她想出了這條權宜之計。
他臉色一曬,繞開她繼續前行,衣角被拽住了。
“行不行?好不好?” 她拉扯著。
遠處有巡邏的侍衛向這邊望過來。
胤稹只好停下腳步,看著殷殷求乞的她,攢眉道:“你這樣不明不白地,任誰都不能放了你。你什麼時候想清楚了,能夠自圓其說,說的過去,自然就成。誰願意白白養著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