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一族的祠堂中,此時一片安靜。
五位族中的長者都沉默以對。
有時候,沉默就是一種態度,無需多言。
李修遠立身在祠堂的中間位置,自左而右,眸光緩緩的從眾人的身上掃過,搖了搖頭。
“說吧,你們到底想要一個怎樣的結果?是想讓我放棄田產的話,就不用多講了,這些田地,我雖然不是很在乎,可畢竟是祖上所傳,我是不可能做那種賣爺田的敗家玩意的。”
對於這個家族,李修遠心中已經徹底的失望,也已經徹底的放棄,自此以後,便與這李氏一族斷絕來往。
李蒙嘴裡含血,眼中帶淚,有些恐懼的盯了李修遠一眼,連滾帶爬的跑到了族中五長者的身邊,伸出右手的食指連連指向李修遠,更是發出有些含糊不清的語句。
“你不用說了,你的意思我們都是知道的,這件事我們會處理,不如你去找大夫處理一些自己的傷勢!”
看著李蒙滿臉血跡的猙獰的樣子,族老微微皺了皺眉,他已經自李蒙的眼中看出了深深的怨毒,知道他們彼此之間的仇怨,已經到了無法化解的地步。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自然也是需要一個了斷,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李修遠和李蒙一家人,李氏一族也只能選擇其中一個,放棄另一個。
李蒙聽了族老的話之後,並沒有半點要離開的意思,他猛地搖了搖頭,立身在族裡的身邊,死死的盯著李修遠,他要親眼目睹李修遠從族譜除名。
唯有如此,他才能夠消一下自己的心頭之恨,見不到這個他夢寐以求的場面,他絕不會離開這個地方。
見到李蒙沒有半點要離開這裡的意思之後,族老也沒有繼續多說什麼,而是以眼神掃了一遍其他的長者。
事情的結果,他們早已經在昨夜相聚的時候商議下來,今日讓李修遠、李蒙一家人過來也只是走個流程。
“族裡也是有了決議的,無論怎麼說,李蒙畢竟是你的長輩,他做的縱使有著不是很合適的地方,你也不能暴打他,讓他丟人現眼。
上一次,你在我的院子裡,當著眾人的面,只是為了幾句口舌,就把李蒙暴打了一頓;現在也是如此,甚至說更為不堪,也只是為了幾句口角而已,而且還是在李氏一族的祠堂中,當著眾多族裡長輩的面,你又再一次暴打李蒙,這是完全沒有把李氏一族放在眼裡。
估計,你也從來沒有把李氏一族的族規當回事,既然如此的話,李氏一族的廟小,容不下你這位大神,不如你就自族譜除名,自立門戶吧!
至於你的祖傳田產,依然歸你,賠償什麼的乃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族裡不會過問。
李修遠,這就是族裡的決議,從今天起,你就不再是李氏一族的人。
族譜除名,再無糾葛,以後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族老把話說完之後,祠堂中的所有的人,都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把自己的眸光投放到了李修遠的身上,希望能夠在這個時候看到李修遠慘然或者悲愴的神情。
然而...讓他們感覺有些不可接受的是,李修遠好似早已經料到了這種結局或者是說對這樣的結局也毫不在乎。
臉上一片淡然,嘴角微微的翹起,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看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
“這樣的李氏一族,不要也罷。
族裡既然已經決定了,何必在如此裝模作樣走一遍過場呢?
有意思嗎?
族譜除名而已,我接受了,而且並不在乎。
沒有其他的事情的話,各位,咱們就此別過,再不相見。”
站起來。
就要向著祠堂外走去。
“慢著!”
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自祠堂外響了起來,隨後就見到了李元陪著一位身形極為富態的中年男子踱步而來。
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一絲倨傲神情,眉宇間,天然的有著一股高人一等的清高氣質流露出來。
鄭縣的學政!
執掌著整個鄭縣的書生文運的朝廷官吏,和鄭縣的縣令一起管理著鄭縣的教化。
“學政大人!”
幾個族中的長者,都是見過這位中年的男子的,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中年男子的身份後立即自椅子上面站了起來,躬身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