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一縷陽光垂落下來,億萬裡山河同燦爛。
李元穿著一件比較華貴的青色衣衫,腰間陪著一塊魚形玉佩,手中拿著一柄畫著煙雨樓的紙扇,離開了龍隱村。
步履輕鬆,明亮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的時候,使得他那如玉的面孔似乎也生出來一種璀璨的光芒。
眼睛深幽,如同兩口深不可測的泉眼,帶著一種睿智的光彩。
顧盼之間,神采飛揚,意氣風發,渾身上下都洋溢著一種卓絕少年應有的自信和風采。
“李修遠啊李修遠,不要怪我心狠。
這一次,我要斷了你的前途,讓你成為一個永遠只能在田地裡打滾的人,讀書、功名什麼的,將會真正的離你遠去。”
想到自己的父親曾經被李修遠當眾暴揍,李元的心中就會在剎那間湧現出來一股不可抑制的怒火。
唯有真正的把李修遠踩在塵埃裡,讓李修遠叩頭認錯,才能夠讓自己的怒火消散,不如此的話難以消心頭之恨。
徒步前往廣陰鄉,不久之後,就到了廣陰鄉的春暉學堂。
春暉學堂是廣陰鄉唯一的學堂,附近村落裡的孩子,但凡是打算讀書的,都會把孩子送到這裡來。
學堂裡夫子,是位博學多才的老秀才,據學堂中的一些學子們說,老秀才年輕的時候,恃才傲物,不屑功名,可是一身才華,卻是在廣陰鄉乃至是鄭縣中都屈指可數。
大志戲功名,海斗量禍福!
待到囊中羞澀時,怒指乾坤錯!
年輕的時候的秀才揮霍了青蔥的歲月,到了老年,也只能靠著開辦的春暉學堂來維持日常的生計。
春暉學堂不大,一共是四間房子,一個小院。
學堂院落的門前,掛著一個木匾,上面不知道是哪位留下了龍飛鳳舞似的墨寶,乃是春暉學堂這四個氣勢不凡的大字。
此時學堂中,有著不少的小孩子都在隨著老秀才讀書識字,這些小孩有的是七八歲的稚童,有的是十二三的少年。
當李元的身影出現在學堂中的時候,很多孩子和少年都不由自主的把眸光投到了李元的身上,這眸光中帶著羨慕以及一絲絲的嫉妒。
秀才!
如今春暉學堂中第二個高中了秀才的讀書人,是讓這裡的每一個讀書習字的人都會感覺高不可攀的存在。
“李元!”“李師兄!”“被學政大人看好,認為他是今年最有希望高中鄉試的相公之一啊。”
“一旦中了鄉試,就是舉人老爺,從此雲泥之別,平步直入青雲。”
就算是原本正在教書的老秀才在看到了李元之後,也是安排著其他的學子自己在教室中自習,至於他自己,則是邁著小碎步,以一種比平常快了許多的速度,小跑到了李元的身前站定後立即拱手。
歲月早已經磨平了他的稜角,也消磨了他的年少輕狂。
“李秀才,你不是回村了嗎?事情處理好了,這麼快就趕了回來,其實你完全可以在家裡多休息幾天再回來的。
學政哪裡,我自會幫你打個招呼的。”
李元忙回了一禮,文質彬彬,氣度儒雅隨和,溫潤如玉的君子也不過是這樣的氣度而已。
“夫子,我這一次來,是有件事,要向學政大人稟告,不知道學政大人現在是不是在學舍中休息?”
老秀才搖了搖頭,朝著朝北的方向拱了拱手,“學舍中沒有什麼事情,學政大人還要為四個月之後的鄉試做準備,便沒有留在這裡,已經早早的打道回府。
你要是尋學政,就去他的府上去尋。”
“多謝夫子,學生告退!”
朝著老秀才行了禮之後,李元轉身朝著學政的府邸走去,對於他而言,學政的府邸就如同的家裡一樣,對府邸中的每一個地方都瞭如指掌。
往常的時候,每逢三節兩壽,李元都會準備重重的束脩奉上,就算是平常走動,也回回都會帶著禮物。
這一次。
他心中是尋思著前來找學政大人幫忙的,反而是決定空手而來,不帶任何的東西,或者說只是帶一點簡單的東西。
廣陰鄉的街面上,有著一座二層的小樓拔地而起,隔著很遠的地方,就能夠看到這一座八角八稜形如古塔的小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