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之後,新選入宮的宮女們被分配到各處。有的被分到了各嬪妃宮中,有的被帶到了各王府中,有的被叫到了浣衣局,有的被領到了御茶房、御膳房。五秀、六秀、陸雲進了光緒帝宮中,九秀、楊梅、範英去了慈禧太后宮中。
九秀一聽被分到太后宮中,頭嗡嗡直響,心裡忐忑不安,如揣了一隻小兔子怦怦直跳。三個宮女跟隨一個姑姑來到儲秀宮。
但見此處,宮殿威嚴,宮女兩旁站立,空氣似乎凝固了。走進宮中,只見,寶座上,太后一臉陰鬱,神情黯淡,一股股刺鼻的香氣迎面撲來,緊張的氛圍讓人大氣都不敢喘。
幾個宮女走到近前,立刻跪地請安,低著頭,不敢抬起來。太后的雙眼倔強地睜開,目不轉睛地審視著她們,射出灼人的目光,發號施令道:“嗯,進宮是對你們奴婢的賞賜。本宮可把醜話說在前頭,從今往後,你們給我規規矩矩。讓你們往東,你們不能往西;讓你們跪著,你們不能站著。明白了嗎?丫頭。”
此時,三個宮女心驚膽顫,渾身發抖,半天緩不過神來。一旁掌事的姑姑急切地叫道:“快回老祖宗話,奴婢明白啦!”
九秀只好回答:“奴婢明白啦,請老祖宗多加訓斥。”楊梅和範英也隨即回話。
正在此時,內廷回事太監崔玉貴走上前,低頭哈腰道:“回太后,御膳房傳話請太后您用膳。”
“嗯,給本宮傳旨,命皇上、皇后、各宮嬪妃一同去重華宮用膳。”
“喳。”
太后起身走後,三個宮女才膽敢站起身來。此時,她們的雙腿已麻木了。
五秀、六秀、陸雲一聽去皇上宮中,心情既激動又緊張。於是,就隨幾個姑姑來到養心殿。
只見此殿抱廈高大,黃琉璃瓦層層疊疊,排列整齊。殿堂威嚴肅穆,寬敞整潔,又有廂房、暖閣、佛堂,一處處,一排排,屋中有屋,院中有院,如同進入八卦陣中。
忽然,殿裡面傳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本是內心緊張的三個宮女,現在有一絲絲松馳和舒暢了。
寶座上,光緒帝精神煥發,滿面紅光。隆裕皇后坐於左側,珍妃、瑾妃坐於一旁,談論著,笑逐顏開的。三個宮女跪地請安,低著頭,不敢抬起。
“平身吧。”光緒一笑,下了口諭,但是,三人不明其意,一動也不敢動。
對面的珍妃微笑起來,毫不避諱地說:“快起來吧!皇上讓你們起身了。”
三個宮女聽皇上說平身,還不知道什麼意思呢,依然跪著。一聽珍妃的話,才明白過來。三人站起身來,頭還低著,不敢正視皇上、皇后和二妃。內心十分害羞、緊張,心臟跳個不停。
一臉黯淡的隆裕瞪了珍妃一眼,嗔怪道:“三個新宮女沒聽明白,皇上還沒再下令呢,就你多嘴!”
光緒並不介意,連忙說:“無妨,朕不怪!”
“哼!皇上總為她說話。”隆裕臉色陰沉,心裡起伏不平,生氣道。
光緒不再理會,靜靜地看著三個宮女,笑道:“你們不要緊張,把頭抬起來。在朕宮裡,可以隨意些,不要拘束、害怕。”
五秀、六秀、陸雲聽後,膽怯而緊張的心情放鬆了許多,心跳慢下來,她們才敢抬起頭來,看一眼這位當今皇帝。見光緒身著吉服黃袍,英姿颯爽,氣宇非凡;隆裕皇后臉色平靜陰沉,頭戴兩把頭,掛滿珠寶流蘇,身著錦繡旗袍;珍妃滿面笑容,和藹可親,頭戴珍珠、瑪瑙、紅花,著彩繡旗袍。
光緒目不轉睛地望著三個少女,不住地點頭微笑,問:“你們是哪裡人氏?”
三個宮女異口同聲地回答道:“江南蘇州。”
光緒聞聽,精神煥發起來,笑笑道:“好一方水土啊!我聽我的老師說他也是江南蘇州的。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啊!江南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山清水秀,風光無限。想當年康熙爺、乾隆爺先後多次下江南……”
三個宮女一聽皇上讚美家鄉,那種膽怯而緊張的心情徹底放鬆了,變得十分開心和愉快,心裡美滋滋的。
正在這時,太監王商上前跪地稟告:“回皇上,直隸總督李鴻章從rb回來了,要面見皇上您,說有國事回稟。”
霎時,光緒的臉色由晴轉陰,大睜雙眼,長長地嘆了口氣,一甩袖子,氣憤地說:“不見!國事我說了不算,命他去見太后吧,讓太后定奪、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