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就好了?
桑裴拐了一圈,事態的發展還在他掌握之中,他輕輕的一笑,彷彿那個溫和清雅的好哥哥又回來了。
其實,虎後說得對,他是冷心冷肺,淡漠冷情。如果沒有扶疏,他才不管四大部落如何,妖林又如何,作壁上觀就行了,而且兩方相鬥,最後得利的還是他,做什麼去管?
但是涉及到扶疏,他不得不參與其中。這個參與也是分兩種的,可以幫助妖林,也可以站在妖林的對立面,毀滅妖林。
桑裴語氣放輕:“走時拔掉所有葉子,我都帶來了,還能放回去嗎?”
扶疏後怕不已,顯然回憶到擦掉葉子的痛苦,搖搖頭:“安不回去。”
“笨。”桑裴皺著眉頭教訓她,就沒見過比她更笨的,“以後有事與我商量,別再拔葉子。你是我的契約妖,我自會護你。”
扶疏擦掉眼淚,點點頭,看見自己的手掌更加透明,眼淚又流出來:“哥哥,我要走了。”
桑培一眼不眨的注視著小家夥。
鎖入身體裡的靈氣源源不斷地逸散,軟萌的小女娃身影逐漸淡化,在徹底消散的瞬間,桑裴驟然不安,立即伸手去抓,卻撈出一株灰撲撲的光桿藤。
他捏住藤枝,嗤道:“真醜。”
又笑:“看習慣了,我不嫌棄。走吧。”
扶疏心情瞬間經歷大起大落,默默的不想跟他說話。見桑裴扛起棺材,就默不做聲地跟在他後面,進入妖門,又被送了一段路,才捲起棺材,頭也不回的走。
……竟然說她醜,太紮心了。
而她身後,桑裴眼見藤子消失,不自覺向前一步,腐肉青苔瞬間蜂擁而至,包圍住他,死死攔截。
桑裴握拳,又松開,轉身走回去。
腐肉青苔沒有再難為他,拼命地吞嚥著口水,依依不捨的送他離開,這只獸妖的肉可真香啊,快饞死他們了!
夜色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犬族和夜貓族頭上頂著夜明珠,遠遠看上去從星星點點的銀河,璀璨非凡。庸陵的幾大部落早已在門口待命,見桑裴出來,夜貓族族長問:“大王,接下來該怎麼做?”
大金毛比夜貓族處長想得少,建議道:“要不去找妖域的那些家夥打架,試試誰厲害。”自從搬了家,他的修為“蹭蹭蹭”水漲船高,現在都快到元嬰境了。
桑裴揮手:“四大部落根基深厚,庸陵剛步入正軌,強攻無異於以卵擊石。”
夜貓族族長示意幾只族中後輩牽扯住大金毛的後腿,那群家夥就是莽夫,腦子長著就是擺設,指望他們,事情越搞越亂。
桑裴從懷裡掏出一幅面具,是猙獰的鬼臉:“收拾一番,我們先去拜訪雀王。”
大金毛還是有點不懂:“為什麼先去拜訪雀王?”
夜貓族族長哼了聲:“今夜四大部落的會談輪到朱雀部落了,大王是去參加會談的。”
扶疏扛著大棺材在妖林裡晃,妖林大樹高聳入雲,草木繁盛,密密的林子像漆黑不見底的深淵,吞噬一切,靜寂得沒有一點聲響。
走著走著,就見一小顆雪白色的夜明珠懸掛在高空,珠光籠罩的範圍內,幾個人正在揮小鏟子挖什麼,屁股後面搖晃著毛茸茸的尾巴。
這些獸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抱緊了盆子,扶疏走過去,好奇地問:“你們在做什麼?”
“挖樹根吶,我們可是要挖了沙羅樹的男人!”
他們並沒有把扶疏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小聲說話。說了一會兒,意識到不妙,顫巍巍地轉頭看,什麼人都沒有啊,只有一個黑漆漆的棺材。
頓時就驚悚了:“誰啊,出、出來!”
扶疏就朝前走了一步,冷聲問:“你們是誰?”
棺材還長腿了?這些獸妖都炸毛了:“你到底是誰?七王子,有鬼啊。”早就聽說妖林很奇怪,死了那麼多妖怪,別無是真的見鬼了吧?
被稱為七王子的男人丟下鏟子,他身後搖晃著七條尾巴,面容姝麗溫和,看見棺材,上前敲了敲,笑道:“裝神弄鬼的小把戲,趕走就是了。”
幾個男人想想也對,就上前準備去拉棺材,可棺材就像長在地上,無論如何拉不動。眾人後退一步,愣愣地看著棺材前進一步。
“七七七王子,真真真的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