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子皺眉,明白遇上了妖林裡的小妖了,如果不說清楚,這棺材妖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他走到棺材跟前,未語先笑,忽悠著棺材妖:“小妖乃狐族的夜莘,因為仰慕妖林,不經允許就進來了。是我們不對,這就出去。”
扶疏叫住他們,問:“你們是狐族的?”
狐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為此事有門。這棺材妖提起狐族的語氣像是認識的,是熟人。說不定能通融通融,讓他們繼續留下挖土。
夜莘禮貌地點點頭:“是啊,華清尊者就是我們狐族的祖宗——”
話沒說完,他的腿腳就被纏繞住,猛得頭下腳上倒吊而起。緊接著,所有的狐妖都被藤條纏繞,驚恐之中他們聽見一句話,脆生生的:“我討厭狐貍!”
隨後,他們耳邊呼呼灌風,低頭一看,腳下是綿軟的雲層,原來自己被扔出去了,可是這高度,真特麼高高高啊!
花盆跳到扶疏懷裡,“嗡嗡嗡”地震顫,扶疏好笑:“你放心,我不會殺掉他們的。”
扶疏繼續扛著棺材,往妖林深處飛快走去。
就在扶疏扔飛幾只狐妖的瞬間,一日功夫過去,妖林外的獸妖發現,闖進妖門的難度驟然提升,那些腐肉青苔就像餓瘋了似的,前腳剛踏進妖門,轉眼整個人都被拉進去,吃幹抹淨,極其血腥。
這情況,倒是與華清尊者推算的一樣。
但是若就此回去,他們也不甘心,在大機緣面前,誰嫌自己撈的少呢。
獸妖陸陸續續被召回各自的營地,收拾他們的戰利品。與此同時,虎王、雀王、東方九子和冥王趕到朱雀部落所在的營地,討論著能不能延長時間,在迦歸峰多呆一段時間。
睚眥跟虎王算是徹底結了仇,見到他,就陰陽怪氣地道:“還沒來得及恭喜虎王,這回的大機緣,白虎部落可佔了大頭。”
虎王不鹹不淡,懶得理會:“客氣,你青龍部落也不差。”
睚眥又道:“當然不差,我抓草木妖可拼命了,為了給父親準備壽誕禮物嘛,再辛苦也值得,不知虎王的送給誰?”
這些話真是句句都往人的心裡捅,妖域的秘密隱藏不住,誰不知虎王這一年流年不利,倒黴透頂,老婆死了,小妾沒了,兩個兒子一死一逃,留下虎王孤家寡人一個。
“睚眥你小子適可而止吧,敢跟長輩頂嘴,回頭本王要去找你父親聊聊天。”
朱雀部落的大王賀佑挽著兄長賀佐過來,兩兄妹一個美豔清冷,一個溫潤如玉,經過虎王跟前,賀佑眯眼笑道:“虎王是一方豪傑嘛。”
後面還有一句話她沒說。豪傑歸豪傑,就是家事上拎不清,把自己弄得妻離子散,家破人亡。當一方獸王能當成他這樣的,真是百八十年都難見到。
虎王道:“過獎,朱雀王也是容光煥發。”同賀佐賀佑兄妹兩打招呼多年,他知道這兩只大妖有多難纏。
玄武夫妻倆也過來同虎王、朱雀王打招呼,夫妻倆一個溫吞一個陰冷,玄武對他玄武後溫聲道:“快點結束吧,好睏。”
玄武後道:“嗯,困了就先靠著我肩膀睡睡。”
這夫妻倆走到哪裡都一副恩恩愛愛的樣子,其他妖早就看習慣了。龍族九兄弟扭過頭,聚在一起玩遊戲,朱雀兄妹笑吟吟地低語。
虎王神情陰鬱,自顧自坐在石桌旁,伸手去拿酒,聞到熟悉的百血酒味,頓時被火燒了般撤手,誰知酒杯經不住他的力道,又灑了。
想到前兩次灑酒的後果,他臉色陰沉沉得幾欲滴水。
其他人各自說得熱火朝天,都沒看到虎王這邊的情形。虎王擰眉,看到在營帳一角醉心推算的華清尊者時,握緊了拳頭。因為虎後和桑裴一事,虎王心中對他的敬意驟減,每每見這老者一副和樂仁慈的模樣,都覺得別扭。
人都來齊了,眾人一同注視角落裡的華清尊者,面帶尊敬之色,認真看他推演。
華清尊者正在掐算,不知掐算到什麼,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低聲斥責道:“不堪大用的東西。”
這罵聲太細微,眾人沒聽見清他到底說了什麼,以為是算出了什麼,見他停手,就紛紛過去詢問。華清尊者搖搖頭,說妖林的援助已到,運勢偏轉,不可再攻,除非……
眾人都忙問除非什麼。除非什麼都可以呀,攻打妖林雖然損失慘重,但是獲得的更多,使得他們上了癮,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繼續。
這時,營帳突然被推開,華清尊者、虎王、朱雀兄妹、青龍九兄弟和玄武夫妻都望過去。
就見簾子被掀開,帳外月色映雪,一長身玉立的黑衣男子負手踏入營帳,男子進來,身後跟隨四位金丹巔峰氣息的大妖。
眾人氣勢一凜,目光首先放在他的面具上,那是一副非常古怪的黑色笑臉相,沒有眼睛鼻子,只有一張猩紅的嘴巴,笑眯眯地咧到耳根,雖然在笑,可那笑容要多瘮人有多瘮人。
虎王凝視來者,年紀不大,卻捉摸不定。他隱約覺得他熟悉,想破腦袋,還是沒想出來。
黑衣笑臉男一進來,就自顧自找了個位置坐下,身後的金丹大妖直接走到華清尊者的桌旁,將他的茶酒花果端起,恭敬地遞到黑衣笑臉男的桌子上。
龍族九子目瞪口呆地注視這一切,連睚眥都顫巍巍地咬蘋果。來者是客,客人這麼囂張的嗎?
賀佑拍桌:“來者何人,做什麼的?”敢在她的地盤鬧事,傳出去她面子往哪擱?
黑衣笑臉男輕哼一聲,語氣十分輕慢:“聽說華清尊者是妖域推算第一的長者,預言過許多事都應驗了,這回更是算出了妖林出現的時間,轟動一時。本王特意從庸陵出來,想請尊者蔔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