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港口到市區平均三十分鐘的路程,淩安琪開車猶如f1大賽,五分鐘就到了。
妹子平時無論做什麼老是透著一股傻氣,其實學起東西來一點都不傻,相反機靈得很。便如這臺悍馬,上手沒多久已經相當熟溜,從市區開到港口時還稍有謹慎。回程時則像玩電腦遊戲一般,積攢足夠的經驗,提升了一個等級,拉桿、換擋、過彎,熟練得如同跑了十多年長途車的老司機。
好像她天生就對充滿野性,粗獷巨大的物體感興趣。
又花了十多分鐘才在某個街區找到金龍餐館。霓虹燈的外設招牌金光閃閃,氣派非凡。
停好車,進了餐館,晚間九點多鐘客人已經不多了,大廳顯得很是空曠。
服務員禮貌的上前詢問兩人是否用餐,看起來和別的餐廳毫無二致。
宋保軍掃了一眼大廳裡的陳設,只見總臺有人在盤點,幾名流裡流氣的壯漢坐在邊上,很客氣的說:“先前有幾位老人家在這裡用餐,錢不夠結賬,我特意送錢過來的,請問老闆在哪?”
那服務員換了一副神氣,說:“哦,那你等會。”開啟對講機說:“老闆,那幾個老騙子讓人送錢過來了。”
老闆帶著幾名壯漢從總臺走出,迎上前來,先是打量了宋保軍一番,見他氣度從容,身後還跟著個滿臉警惕的彪型悍妞,大喇喇說道:“你就是來替老騙子結賬的?”
那幾名壯漢便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瞪著宋保軍。
“是的,他們人呢?”
老闆指指對面一間門口緊閉的包廂,說:“在裡頭反省呢,錢帶來了嗎?結完賬你們可以走人,不交錢誰也別想走。規矩擺在這裡,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吃了東西就得結賬,可不是我訛詐你們。”
“多少錢呢?我看看賬單。”宋保軍淡淡的說。
老闆把賬單遞過去,道:“好好看看,一是一二是二,吃了多少可做不得假!”
宋保軍粗略掃了一眼,見選單上均是以個數計費,心中已經瞭然,笑道:“消費了四萬三,吃的一點都不少嘛。我能先看看老人家嗎?”
“先看人?”老闆眼睛一瞪:“我先問你,到底帶錢了嗎?看你們兩個,兩手空空,是不是來找事的?”
宋保軍一拍褲兜:“老闆真會說笑,現在什麼年代了,誰還帶一大疊的現金?都是手機轉賬,方便快捷,還能避免收到假鈔。再說你扣了我的人,我要求看看他們是否安全再結賬,不是很過分吧?”
“料你翻不出什麼花樣。跟我來!”老闆一想對方來的只是兩個人,而自己這裡足足二三十多個大漢,怕他作甚?
他餐館裡的壯漢名為保安,其實都是請來的地痞流氓,在街頭廝混多年,身上或多或少犯有前科,一個個心黑手辣,厲害得緊。
平時餐館開張,仗著這批兇神惡煞的流氓保安,見神宰神,遇鬼宰鬼,一份菜式少則收費一兩千,多則上萬,幾乎無往不利。
誰若是不願當冤大頭的,那些流氓手底下可不含糊。
那些食客基本上是外地的遊客以及其他城區的客人,遇上這麼個情況,一般都會選擇息事寧人,自認倒黴,老實交錢離開。
這錢賺得容易,比搶銀行還快,老闆越發的膽子大了,幾乎見人就宰,根本不講什麼情面。反正老實人好欺負得很,不給錢?賞你幾個耳光願給了麼?
開啟包廂門口,十幾個老家夥都在裡邊坐著,神色各異,有的唉聲嘆氣嘮嘮叨叨,有的緊抿嘴唇一臉不忿,有的咬牙切齒滿眼怒火,有的年紀大了索性閉目養神,早已進入夢鄉。
宋保軍一眼就看見老頭子坐在邊上齜牙咧嘴,忙說:“爸,我來了,你沒事吧?”
宋世賢後背捱了幾下橡膠警棍,眼下缺醫少藥的正疼得厲害,皺眉道:“錢帶來了麼?”
宋保軍點點頭:“都帶來了。”
剩下幾個老戰友紛紛說道:“小宋,這是你兒子?長得還挺英俊的嘛!”
“你兒子在哪高就呢?成家了嗎?我女兒今年也二十九歲了還沒嫁人,脾氣傲得不行,不如咱們對個親家你看如何?”
“賢侄,賢侄,我是你邢伯伯啊,九四年去過你家一次,應該沒印象了吧?那時你還穿開襠褲呢!”
“喂喂,讓你兒子全交錢真的沒問題嗎?我叫的人也該快到了,不如大家都分攤分攤算了。”
宋世賢見他們七嘴八舌,通通都是無關緊要的話題,忙說:“這什麼亂七八糟等會再討論吧,還有,我兒子今年才二十三歲,你女兒比我兒子足足大六歲呢。”
“那不要緊,女大三抱金磚,女大六抱兩塊金磚,我就認準你兒子了。”那人不顧宋世賢的臉色,爽朗的笑道:“賢婿,賢婿,過來,你岳父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