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響聲打斷了安迎接死亡吸血鬼進食的程序。
緊接著是細碎的灑落聲,敲打在屋內的物品中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塊玻璃飛過她的側臉,能看見闖入房間的不速之客就在那個吸血鬼身後。
安被一把拉開,撞碎玻璃的人壓住預備進食的吸血鬼,雙手將他的脖子束縛到極致。
“你果然來了……噗噗哈哈,”被扼住脖子的吸血鬼發出嘲諷的笑聲,“被一個雜種這樣欺負,真是我的恥辱。”
“閉,嘴。”
“果然,你快要忍不住了,”吸血鬼側過頭,露出自己蒼白的脖子,那下面是早已冷卻的血液,“你渴望血液,對吧。”
不速之客的牙關已經咬到了極致,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沒錯,我也參與了,我也暢飲了,那甘甜的味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吸血鬼笑意更深,“對於你無法品味人類血液的甜美,我表示非常遺憾。”
手下用力,昭示它主人的暴怒。
“這是你對我的複仇,也是我對你的複仇,”吸血鬼從嗓眼中擠出聲音,“你以為我們只會束手就擒嗎,好好享受我給你的盛宴吧。”
“你所愛的人類將在血海中掙紮,成為惡魔肆虐人間的第一餐,而你,除了在角落看著這一切外毫無辦法,就和你當年一樣。”
“不過這一次會有一點點小小的不同,你不會置身事外,你是這場狂歡的執刑人,亦是這場宴會的敲鐘人。”
那雙手已經束縛到極致,本想要殺死安的吸血鬼眥目欲裂,用力揚起自己因為雙手緊扼難以動彈的頭顱:“因為,你的名字已被鮮血嵌寫在尾頁——亞瑟·安斯艾爾。”
……
安的手腕被拉住了,快得來不及讓她回味一下死亡的前奏和走馬燈。
以諾攀著窗臺的邊緣,腳下是黑色的深淵,即便是大城市的午夜,也會有一絲光都照不進的地方。
“她暈過去了。”以諾稍一用力就把安提了上去交給塞納。
“謝天謝地,”塞納背上的冷汗還沒褪去,風一吹激起一層寒意,“神父你真是……無時無刻不在給我驚喜與驚嚇。”
塞納將安小心抱到床上:“還好,沒有重傷。”
安還在夢中完整她墜落的過程,眼睛不安地轉動,身體習慣性做出防禦的姿態。
“這裡發生過打鬥,”以諾的注意力已經不在安身上,蹲在落地窗前,“這是吸血鬼的血。”
塞納走過去用手沾了一些,特殊的腥味讓他有些不適。
“這還和吸血鬼有關?”以諾也注意到了這件事的複雜。
“目前來看逃不開幹系,”塞納試圖還原他們來之前這個屋子發生了什麼,最終也沒有思考出任何頭緒,“我只能肯定安小姐不具備剿滅吸血鬼的實力,她除了當一個安靜的餐後甜點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但吸血鬼放過她了。”
“我當然知道,”塞納指了指安,“只有她還沒放過自己。”
兩人擔心有什麼威脅去而複返,索性圍靠在安身邊,守護著她。
在黎明來臨的前一刻,安從夢中墜回了現實。
昨夜的一切牢牢刻印在她的腦海,安知道她還必須在生與死之間繼續掙紮。
以諾一直是醒著的,塞納半靠在他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安深吸了一口氣,顫抖著伸出了手,向著以諾:“勞駕,能給我一支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