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在告訴你真相的時候殺了你,卻為這種無關痛癢的靈魂守護浪費了不少時間,”每一個字都是從那人牙縫中擠出來的,“實在讓我非常火大,就算我發洩一下我的怒火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吧。”
“你在……說什麼?”
“哦看來你還不知道呢,安小姐,”那人發出低低的笑聲,“那個和你非常相像,時刻守護著你的女性靈魂就在剛才一瞬,啪,被我毀掉了。”
他做了一個打響指的動作,異常快意。
“和我……非常相像……”安的已經哭不出更多的淚,只能發出幹澀的嘶吼,語句破碎毫無章法,“相像……毀掉!你竟然......”
“是啊,安小姐,複仇的路總是險阻的,犧牲在所難免,在找上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這些。”
“你沒有告訴我這些!你沒有!你說的只會殺死諾蘭!不會……不會有其他人……”安抓撓著自己的頭,嘶吼哭叫,“不會!不會……”
“嘖嘖嘖,天哪,我的小可憐,你哭得真是太令人傷心了,”那人微微仰首,唇畔是似有若無的笑,“複仇最先報複的物件總是自己,我以為這是人盡皆知的鐵律。”
“而現在,你完成了你的複仇,我也該完成我的了。”
那人亮出了獠牙,在燈光下亮得瘮人:“你將是在我將整個世界獻給惡魔之前,最後的晚餐。”
奔跑在路上的塞納第一次如此感謝那些無孔不入的狗仔隊,多虧他們秉持自己的敬業精神,將每一個熱點明星的行程公佈在大眾眼中。
六十八層,一仰頭只能看見黑色的樓身點綴著星光。
“沒辦法,神父,非常規手段總是必須的,”塞納活動了一下脖子,“人命關天,請你諒解。”
消防通道並沒有使用什麼先進的電子鎖,兩人沒花多少時間就進了酒店,尋著那詭異的不詳氣息,兩人在樓層間飛快向上。
越是靠近,塞納越是畏懼,這是吸血鬼獨有的氣息,他看了看身旁的以諾,明顯後者也感受到了,眉頭鎖得比他還緊。
這一系列詭異的殺人案件已經牽扯了太多人,塞納已經不知該從何悔罪。
房門是開著的,塞納敏銳地嗅到血的味道,慢慢推開門,著黑色浴袍的女子站在落地窗的邊緣,窗戶碎裂,冷風無情灌入,吹得她搖搖欲墜。
安在抽煙,每一口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每一寸神經都因為煙葉而繃緊。
塞納盡量讓自己不要發出什麼響動,以免因為驚嚇到她而發生什麼慘劇。
不過安已經從窗中看見了他們兩人,微微側過頭。
“安……”塞納慢慢壓低身,降低姿態,讓自己看起來溫和無害,“不要沖動。”
安笑得很深,將煙按在玻璃上緩緩壓滅:“太晚了……抱歉。”
煙頭被吹飛出去,安將自己完全信任地交給了身後的夜空,同時合上了自己的眼睛。
就像她小時候和自己的姐姐玩的信任遊戲,也許她曾調皮戲弄過自己的姐姐讓她跌倒,但每一次她的姐姐都會在她身後接住她。
每一次……
就連死亡也無法阻攔,即便化作無主之魂,也要在她墜落時刻做她的依靠。
靈魂的毀滅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比死亡更痛嗎?安不敢想象。
下沉,風聲,失重。
這一次,她的身後沒有任何支撐,只有虛無的死亡向她張開懷抱。
就在幾分鐘前,同樣的死亡威脅高懸於頂,吸血鬼的獠牙近在咫尺,安知道脖頸被刺破的一瞬她連呼救都無法發出。
心髒會因恐懼泵出更多的血液,喂飽眼前的吸血鬼。
安也不想掙紮,她等待死亡太久了,這是一場煎熬的馬拉松,終點就在眼前。
“啪——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