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劇院塞納回了警局,在這裡他只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色,經營著那些被嗤之以鼻的靈異案件。
塞納能夠洞悉三界,聽懂他們的語言,具有過人的靈感,在有限的範圍內使用驅魔的器械,至少目前塞納很有用處——對於人類而言。
審訊室裡關著這兩天要審問的犯人,這個混血的惡魔打死不開口,塞納試了很多方法也沒能套出話,加上這幾天去劇院毫無進展,更加心煩。
這個倔強的混血不肯開口,塞納都佩服這個蠢蛋,從警局偷東西被抓個正著,怎麼會有這麼蠢的混血惡魔。
看他那拙劣的手法,恐怕還是第一次。
塞納草草翻看被偷的東西,這是一本檔案,記錄的是十年前一起案件,死者是一位警員,因公殉職。
“我再問你一遍,你偷這個是為了什麼?”
混血要緊牙關,眼瞳微微縮起,看起來像是一隻貓兒,口中發出低低的威脅低吼。
“第三天了,雖然因為你擁有一半人類的血統我們必須依法辦事,但目前我恐怕要對你惡魔的那一半動點手才行。”
聞言混血沒有更多的表現,只是繃起身子,做出頑抗到底的樣子。
塞納掏出聖經:“那就從第一頁開始念好了,如果你不喜歡也沒關系,明天我們去教會,十幾個神父,慢、慢、念。”
說話間塞納的心緒飄了一下,很快又穩住了,專注眼前細密的文字。
混血的反應沒有那麼激烈,但從表情還是看得出來他很不舒服,塞納一邊觀察對方的神色,一邊平緩地念著聖經。
終於混血不知道為什麼露出了有些驚恐的表情,塞納頗為意外,他才剛讀到蛇引誘夏娃。
混血神色掙紮,艱難道:“他會引領我們重歸尊榮。”
“什麼……”
不等塞納細問,混血噴了一口血昏了過去。
這是……什麼情況……
塞納愣愣地看著昏過去的少年,說起來這可是未成年,如果特殊種族未成年人保護組織過來又是一堆麻煩,他們可不會聽什麼這是混血惡魔,在那群愛心泛濫的家夥眼中,惡魔的孩子和人類的孩子享有同等的人權。
檔案被無可奈何地合上,塞納有幾分苦惱地用裝檔案的盒子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聽著裡面發出的書頁摩擦聲。
所以是應該按照人類的法律給這個小鬼一點苦頭吃,還是在保護組織來之前偽裝出好好先生的模樣來點“愛的教育”?
正在發愁,有人敲了敲門暗示塞納出來。
“有人找你。”
說著對方指了指外面,塞納疑惑地歪頭,思考片刻出了門,有人找他可是一件稀奇事,大部分都是直接闖進來把他揪走,大家都見怪不怪了。
但凡和人類以外的種族牽扯上關系,憑空消失又出現不過是日常,塞納已經從開始地嚴詞警告變到後面隨遇而安,即便出現什麼鬼東西直接把他抓到馬裡亞納海溝他也只會禮貌地問一句能不能先抽支煙。
塞納一邊自嘲地笑著,一邊思考一會怎麼戲弄一下難得走正門找他的紳士。
看見門外站著的人塞納愣了片刻,還真是……想誰就來誰。
以諾摘下帽子,禮貌地問候了塞納。
“馬庫斯警官,原諒我的冒昧到訪。”
塞納挑眉,笑得有些輕佻:“難道神父也想我了嗎?”
多米索黃昏時的生意一反常態地差,平時這個時候不說門庭若市至少也不會慘淡成這樣,不過很快多米索就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測量守恆度的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蹦過了中刻線滑向了偏聖靈的一側,平時這個表都搖擺在偏惡靈的一側——這才是正常的,他住的地方多是混血和一些低階魔物和異種,談得上聖靈的精靈和天使屈指可數。
不會又是那個小鬼吧,多米索感覺有點頭疼,不知道那個小混蛋又來打劫什麼。
不過多米索這次猜錯了,並肩走來的兩個人身高相仿,那個戴著帽子的年輕人有四分之一的臉藏在帽簷下,叫人看不真切,不出意外周圍這種強大的神聖力量就來自這個人。
等兩人走近了多米索才又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氣度不凡的人,試圖想出塞納用了什麼下流手段勾搭上了這樣的人。
“怎麼樣,我搭檔。”
迎著多米索驚疑不定的神色,塞納得意地拍拍以諾的肩膀,覷著多米索的表情。
多米索毫不客氣:“誰知道你怎麼脅迫別人的。”
“喂喂,什麼叫脅迫,明明是被我的才華和能力折服。”
多米索輕哼一聲,看見對方風衣下的十字架了然:“教會那裡的人吧,你又怎麼把別人麻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