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東西肯定是從地獄裡來的。
塞納手腳發冷加快步伐,推開酒吧門的瞬間,塞納看見跪在地上哭得肝腸寸斷的酒吧老闆。
“爸爸……對不起,對不起,那天我不該賭氣讓你一個人去送酒,不然你也不會從懸崖上摔下去,對不起,對不起……爸爸,我每天都在想你……”
“老巴裡”微微蹲下,輕輕拍著自己孩子的背,說著不在意之類的話,轉頭的瞬間看向塞納身後,露出幾分邪佞的笑容,塞納聽見緊隨身後的老巴裡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消失在原地。
這可不是他能解決的事,塞納後退兩步轉而狂奔向教堂,卻感覺越來越多的眼睛盯著他,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有什麼無形的東西在跟著他,想要攥取什麼。
所有的眼睛裡都盛滿戲謔和惡意,看著塞納奔逃。
闖進教堂的瞬間,塞納看見一個人站在以諾眼前,滿口誠懇:“相信我,以諾神父,卡特神父不應該死去,他應當在人間享受他應有的尊重,冤屈為什麼一定要在死後才能洗刷幹淨?這難道不是太不公平了嗎?”
“一滴血,只要他最信賴、最親近的人的一滴血,他就能回來,您難道不想再見一次卡特神父嗎?您難道……不想和他一同侍奉我們至高無上的主嗎”
以諾臉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什麼,塞納張口:“以諾……”
聲音被堵在了口中,像是有什麼扼緊了他的喉嚨,任憑塞納把臉憋得醬紫也發不出一個音節。
他的腳下有一個暗色的奇異圖案,銜接勾連,形成一個完美的環形。
教堂裡怎麼會有這種東西!塞納在心裡咆哮。
神教導自己的信徒謹言慎行,對於不聽勸導的信徒予以懲罰,於地上繪一結印,當信徒踏入其中,則當緘默三分鐘,期間不得移動,不得出言,時間過後若坦誠錯責則可自由行動。
這種玩意都不過是騙騙人的,塞納沒想到還真的有,而且這難道不是教堂當中的人繪制才能有效嗎,以諾會在地上畫這種玩意?!
“是誰告訴你的?”以諾臉色黑得透頂,手攥得咯咯作響,“卡特神父的事,是誰告訴你的。”
聞言站在以諾面前的人戰慄了一下,輕聲道:“是卡特神父的靈魂親口告訴我的。”
以諾一怔,那一瞬間彷彿周圍的東西都遠去了,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呆愣愣站在原地。
半晌以諾才低聲:“你知道卡特神父的靈魂在哪裡?”
“是的,我不僅知道,還能為你帶回他,相信我,只要一滴血就夠了。”
騙子!這是騙子!三分鐘如此漫長,塞納急得汗流浹背,內心咆哮卻無法動彈。
“不,我只要那部分靈魂,他應該前往天國,而不是這人間。”以諾的手微微顫抖,罕見地失態。
“是的,是的,卡特神父應該前往天國,一滴血,只要一滴血。”
那人的一邊肩膀被以諾捏得發痛,神色是難以抑制痛苦,彷彿正在經受什麼煎熬,卻仍堅持向以諾索求血液。
以諾臉色浮現出猶豫,茫然不知所措,抬頭看見不遠處急不可耐的塞納。
銀色的十字架在以諾胸前顫動,很快連同整個地面都在打顫,一條縫隙在地面迸裂,正好開裂在塞納腳邊,圖形出現了一條裂縫,塞納踉蹌撲倒。
“他是騙子!以諾!他是騙子!他是帶來了地獄惡靈的偷渡者!”
那人發出一聲悽厲的怪叫,瞬間消散在原地,開裂的地面讓以諾繪制在教堂周圍的結印同樣出現了瑕疵,那些渴求純潔魂靈的邪祟彷彿是得到了什麼號角,從四面八方湧向了教堂。
“你他媽怎麼還在這!”咆哮尖銳地穿透過塞納的耳朵,自後方傳來。
漢克慌慌張張出現在教堂門前,怒罵間焦急地拉起塞納:“全都來了,我穿過森林的時候,看見周圍的邪靈都在往這裡來!”
“這是怎麼回事?”漢克看向前面手還停在半空的以諾,後者一臉呆滯。
以諾轉瞬已經恢複了常態,語氣強硬:“你們先出去。”
漢克沒有猶豫,立刻拽上塞納跑出了教堂,等跑出去數十步,身後的教堂已經不知蹤影。
塞納錯愕,卻聽漢克道:“先別管他了,以諾可不需要我們這些拖油瓶。”
待兩人跑了有點距離漢克拉住塞納:“我和你可不一樣,我需要指引才能看見善於隱藏蹤跡的偷渡者,如果你沒有撒謊,那你可以很容易就看見吧,用點你的感知,快找找那個家夥往哪去了。”
雖然塞納很想刺激一下這個驅魔人現在知道相信他了,但看情況危急只能暫時作罷。